隊伍日夜兼程。
穿過一座座城池。
許文文已把每座城的大緻構造記在心裡。
不時有快馬兵士從後方趕來,向潘淩彙報着。
潘淩偶爾瞥她,聲音壓得極低,不想許文文聽見一點點。
許文文無所謂,操縱着國師的軀體,每個字都聽得清晰異常。
潘淩問,“廉國公主失蹤,鄧川和刺史孟博做何反應?”
兵士答,“表面鎮定,私下裡非常慌亂。”
“有懷疑到我們嗎?”
“不曾。”
“嗯,”潘淩點頭,“國師認為廉國此時反應有異嗎?”
許文文捏腔拿調,用國師的身體回,“無異,他們不想外人知道公主失蹤,這等于失去主心骨。”
“而自從公主失蹤以來,他們并未再次發動攻城,想必沒心思想攻城了。”
潘淩把玩着玉飾件,漫不經心道,“如此的話,我們奪回檀城是否可行?”
許文文翻白眼,“不可!”
潘淩揚了下眉,頗為疑惑,“哦?國師何出此言?現在正是好時機,國師不是一向堅持快戰偷襲嗎?”
許文文附身于國師,被潘淩一盯,莫名心虛。
才知道偷襲都是國師這老妖婆建議的,心裡發火,又不能發作,眼珠一轉,哼着聲道,“檀城一戰,我國将士均已對廉國産生畏懼之心,此刻再回去奪城,未必會成功奪回。”
潘淩微抿下唇,神色悠悠,眸子裡冷靜沉思,沒再講話。
三妃陪在一旁。
容妃道,“陛下,國師之言有理,檀城是第一次失敗,将士們難免有畏懼之心,我看眼下重點還是放在岩城。”
“岩城我們多次勝利,可恢複軍士士氣,待擊退廉國兵馬,再攻檀城也不遲。”
甯妃附和道,“對,況且廉國皇帝親自率兵在岩城作戰,如若能擒得他,事情就好辦多了。”
謙妃這次沒出聲,眼珠一直盯着許文文轎辇那邊。
許文文冷哼着。
一番話,對三妃有了新的認識。
她們并非完全是不參與政事的後妃,潘淩說起國事也從未避諱她們。
反倒有點像關系匪淺的謀士兼床伴。
許文文眯眯眼:有點意思。
在想甯妃的話,有擒拿廉國皇帝周密的心。
這一點和自己不謀而合。
渚國這些人,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許文文對他們愈發好奇。
稍傾,潘淩點頭,拉着甯妃的手指節,淡笑着,“青兒的話有理,我們原計劃向岩城走。”
甯妃也握着潘淩的手,笑眯眯地看上去感情很好。
許文文無語。
隊伍繼續前進。
休息時潘淩不時找國師議事。
看樣子非常重視擁有術法的老妖婆的建議。
許文文可遭罪了,一大半靈氣傾注在國師身上,時刻警惕着應付潘淩。
周春梨五天來一次,向許文文說鄧川等人的情況。
外加計劃進度。
深夜時,許文文還要繼續修煉。
忙得不可開交。
走了半個月。
許文文徹底知道渚國和潘淩的事。
傳聞是真的。
潘淩真的是私生子。
但手腕厲害,每次附身國師與他對視,好像都被看穿一切,直擊心底。
許文文不懂。
他隻是一個普通人,眼睛怎麼那麼犀利。
漫不經心與懶散下是想要掌控一切的野心。
怪不得可以擊敗潘望軒的幾個兒子,穩坐皇位。
好色也是真的。
一路上,歇息時便與三妃形影不離。
随侍的宮女數量衆多,他時不時就召喚一個進房。
許文文作為人質,歇在他鄰院。
房裡的嬉鬧聲不堪入耳。
許文文真是恨自己入了靈虛境後數米内什麼聲音都聽得到的耳朵。
這樣的情況下,終于要到岩城了。
皇帝的行駕停在岩城的後方——南城。
南城原本也是廉國的城池,是産糧食的大城。
也因産糧食,所以潘淩老早便盯上了南城。
駐紮在南城刺史府,許文文感歎連連,在東院慢慢散步。
日光漸斜。
柔和得像輕紗。
正堂裡,潘淩正在處理岩城的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