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城樓上旗幟獵獵,正與來軍的相同。
衆人忙出城迎接。
見到公主甲胄加身,不由得一愣。
許文文沒做理會,徑直向城内去。
衆人對公主的打扮不明所以,跟在後面。
濱國退兵後,周密也搬到了刺史府裡暫住。
正堂裡。
周密見了女兒如此模樣,臉色沉下來。
身邊王公公臉色也很難堪。
不着兵器見皇帝,是自古以來的規矩。
一瞬間,周密和王公公都是臉色微變。
許文文喜歡他們懼怕的模樣,表面上虛躬了躬身,當做行禮,“父皇,我回來了。”
周春梨盈盈上前,認真給她父皇行禮。
許文文瞥了眼小公主,心想你爸又看不到,何必呢?
小公主行禮後,老老實實站在周密身邊。
周密嗯了下,做關懷的樣子,“女兒,你一介女兒身,怎可抛頭露面?是不是于理不合?”
許文文起了煩躁,也不顧周春梨在場,直接起身噎他,“怎麼了?不是靠我,廉國能奪回這麼多城池?你怎麼得了便宜還賣乖呢?”
“你!”周密怎會料到女兒敢如此講話,臉色慘白,“你這樣對你父皇講話?!”
周春梨和王公公同時臉色大變。
“少在這裡扯些沒用的!”許文文挺直身闆,手握在劍柄,“我現在奪了好幾座城池,比你隻會送女兒給敵軍不知道強多少倍!”
她慢慢逼近老皇帝,“我再明确告訴你,你現在之所以還是皇帝是因為一個人的面子。”
她眼睛眯起,一截劍身猛然露出。
冷光攝人。
周春梨驚呼出聲。
可惜除了許文文,沒人聽得到。
王公公一個閃身擋在周密身前厲聲道,“你要幹什麼?!”
“哼,我不殺他。”許文文距離周密一米處站定,刷地收回劍。
“就是告訴你,我現在手裡有兵,将士們也服我,奪你皇帝位輕而易舉!你少給我擺皇帝的架子!”
“管好你自己,别插手我的事!否則,面子不面子,我不敢保證你會怎麼樣!”
周春梨完全被她氣勢所震懾,呆在原地。
周密和王公公臉色死白,根本不相信她能說出這種謀逆的話。
許文文掃視兩人,冷冷道,“你不是要回京嗎?趕緊滾蛋!多一秒都不想看到你!”
周密呆掉,大腦空白,幾乎不能思考。
熟悉的女兒此刻異常陌生,再也不是那個乖巧順從的小女子。
她有主見有野心,甚至起了篡位的心思!
不過從京城到武城,不到兩個月的光景,怎會徹底變了個樣?
“你,你……”終究是當皇帝多年,周密強擠出個慘笑,“阿春,你,别和爸爸這樣講,你是我女兒……我是擔心你。”
這明顯是放軟了态度,給自己一個台階下,也是給許文文示弱。
周春梨夾在兩者中間,左右為難,踟蹰不前。
許文文掃了眼小公主,哼聲道,“我很好不用你擔心,呆夠了你就回京城去,我還有事。”說着便離開了。
頭頂的翎羽一顫一顫。
周密的心也一上一下。
直到許文文走沒影,那顆懸吊的心才落下。
周密蓦地癱倒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喘息。
額頭不知何時滲出大滴汗液,一路滾落。
後背的冷汗浸濕了衣袍。
王公公也像水裡撈出來的一樣,弓着身體不住擦汗。
屋子裡死般寂靜。
許文文走出外儀門,正好撞見鄧川。
他不時向裡探望,神情緊張。
許文文拍拍他肩膀,“幹嘛呢?”
“公主,您……陛下沒為難您吧!”鄧川一臉關切。
“放心,他沒說什麼,估摸着一會就該走了,你和陛下先回京吧。”許文文湊近他耳畔。
“公主!您這是!”鄧川吓了一跳,連忙躲避。
“過來過來,有事對你說。”她一把拉過鄧川,“陸有行千萬别讓皇上知道哦!我去一趟達裡穆沁,很快就回來,皇上應該不會問我。”
“要是問呢,你就講公主在休息不想見人,便不會為難你了。”
“啊?”鄧川滿頭霧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