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這樣愣愣盯着那個人。
奇怪的是,心裡并不害怕,甚至有幾分熟悉。
熟悉?
有些荒唐。
和公交上發生如此詭異的事一樣荒唐。
視線在那人身上停留了許久。
那人腳下的水很快形成了一條小溪,向着車門處流淌。
黑長袍人毫無反應,一動不動。
許文文用餘光瞟向車内其他人。
詭異的是,所有人都不見了!
藍花坐墊上空無一人!
不知道是何時離開的!
而窗外……
她餘光瞟見窗外。
水……
無邊無際的水!
透明卻有些泛藍,如水晶般清澈的水包裹了公交車!
“啊!!!”
心中頓時生出無邊的恐懼,她忍不住大聲嚎叫。
“文文?文文?”幾聲輕喚響在耳畔,非常輕柔。
她眼前迅速變成一團漆黑,緊接着是淡淡的黃色光團,幾個腦袋或遠或近,還在輕聲喊着。
“文文,做噩夢了嗎?”
“醒醒,文文。”
“你怎麼了?”
她急促喘息,胸膛一上一下伏動。
幾個帶着暖意的肢體摸上她,腦袋也近了些。
正是她的三個室友。
陳珂表情關切,摸着她額頭,“溫度不高,你是做噩夢了嗎?”
莊曉夢的腦袋在床欄外,“天呀吓死人了,你剛才突然大喊大叫的。”
唐莉從下面遞過來杯水,“喝口水醒一醒。”
許文文深吸口氣,才知道自己是在寝室。
頭頂的燈沒亮。
她重重呼出幾口氣,發現自己滿身的汗,連忙擦擦坐起來。
下方有幾個黃色光團,是幾個人的台燈亮着。
唐莉端着杯子遞過來。
她帶着感激的笑接來,杯子有一絲溫暖,連忙喝了幾口。
幾口水下肚,她徹底清醒。
“我怎麼在寝室?”把杯子給唐莉後,她目色疑惑。
三個人更疑惑,“你不在寝室還會在哪裡?”
許文文咦了聲,發現面前的窗簾拉着,外面沒一點亮光。
“我不是在……”回想到剛才詭異的一幕,她仍然心有餘悸。
“……現在是幾點?”她沒有講出來。
莊曉夢按了下她枕邊的手機,“淩晨一點半。”
許文文感覺大腦愈發混亂,揉揉頭發,“我是怎麼回來的?一點印象都沒有?”
莊曉夢神色迷茫,“醫生不是說沒有問題嗎?腦子怎麼還是老樣子?”
這話讓許文文想到了白天的檢查結果,趕緊去翻手機,“我記得你這句話!醫生确實這樣說!”
她打開與莊曉夢的聊天記錄,最新一條停留在詢問小說那天。
“嗯?”她疑惑道,“回來時的記錄怎麼不見了?”
幾個人相互看了看,“你在說什麼?”
“我不是……”她看着三個室友,眼神空洞又茫然,“導員送我去醫院,回來把我仍在公交站了嗎?”
“你可冤枉導員了,”唐莉眨着眼睛,“他給你送到寝室樓下的。”
“啊?”她愣住了。
見她茫然,幾個人又對視幾眼,“文文,你到底怎麼了?”
“我……”一股無措湧上心頭,她喃喃着,“我不記得了……印象裡我坐公交回來的……遇到了跟蹤我的人……還看到了一個……”
她突然頓住了。
黑長袍人的模樣在眼前蓦地浮現。
身材颀長,雖瞧不見臉,周身氣質沉穩舒緩,讓人非常心安。
“姜天錫。”她輕聲道。
唐莉與陳珂發出疑惑的聲音。
莊曉夢臉色突變,抓着欄杆的手稍稍用力,欄杆吱吱呀呀地響起來。
“文文。”莊曉夢看着她。
許文文側目,望着莊曉夢的眸子裡充滿了肯定,又帶着幾分疑惑,小幅度點了點頭。
莊曉夢神情異常,抿着嘴沒再講話,猶自跳下椅子。
唐莉看到兩個人有些奇怪,“你倆幹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