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瓜終于是無關情愛的了,可是聽起來卻讓人很不舒服。
或許其他人并不清楚,但是顧青儀卻清楚的知道,沒有轉世便托生的人死後,是會魂飛魄散的。
顧青儀也看向天心月,天心月已經到了吳十餘的身邊。其他弟子本想阻止天心月的靠近,卻因為修為差距懸殊而被扇飛。
天心月雙手顫抖地捧起已經開始七竅流血的吳十餘,不說話隻一味地給他塞靈丹,可是任誰都看得出來,他基本沒有生還的希望了。
當事人吳十餘對自己的身體也是清楚得很,他費力地擡手擋住了天心月喂藥的動作,雖然眼睛已流出血淚,可還是努力睜開眼想要看清眼前人,他慢慢地說,争取每個字都說清楚。
“師父……你做得對,這不……怪你。”
天心月繃不住了,抱住失而複得而又将失去的兒子開始痛哭。她的雙手緊緊地抓住兒子的衣襟,周圍的仙氣也随着她的情緒波動而變得紊亂。
吳十餘的眼淚也開始順着臉頰往下流淌,他一邊咳血一段斷斷續續地安慰着天心月,他想喊聲娘,但是規則之力束縛住了他,讓他本就虛弱的身體更加破敗。
這場景,誰都不忍上前,想留給這對苦命的母子最後告别的時間,但是這并不包括顧青儀。
顧青儀上前就是一句,“你們别哭了,有些煩。”
666眼前又是一黑,“宿主,你别說了。”
這是真讨人嫌啊。
可是誰知宿主的下一句話就是,“這弟子還有救。”
生死關頭,這句話就猶如救命稻草,是真是假都要試試。
天心月立馬回頭讓開了位置,那雙曾經冰冷的眸子如今蒙上了一層水霧,“劍尊請您出手!我身無長物,唯有煉丹之術尚且能看,以後您需要丹藥随時喚我!”
以顧青儀的身家和地位,如何還需要天心月練的丹藥呢。
顧青儀沒說話,而是用靈力将吳十餘拖起來,喂給他了粒雪白色的不規則物,随後一掌拍在了他的胸口。青色的靈力随手掌接觸之處迅速蔓延至吳十餘的全身,不消多時,吳十餘便被冰封起來。
有人認出了喂給吳十餘的那東西,竟然是禁地中的極淨之石。萬千冤魂魔氣沖天之地,才能生成至純的救命之物,這就給了吳十餘?
他們不禁火熱地看向顧青儀,心想她還有多少好東西。
被衆人惦記的顧青儀正在告訴天心月完整的解毒之法,“我已經用極淨之石延緩了毒發的時間,再加以冰封,這弟子還有五百年的時間。”
“若是你五百年間找不出解毒之法,還有一法可解。那就是飛升成功之時前半刻鐘的霞光。”
顧家曆代有人飛升,這話可信。
五百年,顧青儀這一出手就為吳十餘争取了五百年的活命機會。天心月撫着那冰棺,心裡快速過了一圈五百年内有望飛升的人選。
她在内心堅定地想:放心,不管要她付出什麼代價,娘這次定會救活你!
吳十餘的命被保住了,天心月收起冰棺就要走,但天心月畢竟是害了人,即使礙于規則之力說不出口,可是衆目睽睽之下卻不能放任她離開。
其他宗門沒有出手,但是丹師盟的人圍住了天心月和已經冰封的吳十餘。
“天心月,吳十餘的毒我們會替他留意,但是今日,你必須跟我們走。”
天心月既是能下毒的狠人,自是不會輕易束手就擒,她冷冷一笑,問為首的那個人,“我做了什麼錯事你要捉拿我?”
規則之力下,那人肯定是說不出來,隻能是含含糊糊的表明,“我們都清楚,别跟本尊在這拖延時間。”
可誰知天心月又不是死犟之人,見說不通,轉頭就又跪在了顧青儀面前。
“都說劍尊深明大義,如今我徒兒生死未蔔,現在我又不知道得罪了什麼人,還請劍尊救我!”
顧青儀就喜歡這種做事說話絕不拖泥帶水之人。
而且既然她都救了人,其實也不介意救人救到底。
于是顧青儀收回了要邁走的退,擋在了天心月母子的身前。
這幾日高強度搞事也讓顧青儀懶得多生事端,于是傳音丹師盟為首之人。
“天心月母子是可憐之人,放他們走吧。”
丹師盟的人看到顧青儀擋住了天心月,一時間心就涼了,為首的尊者聽見顧青儀的要求更是瞪大了雙眼,這是能随便放走的事嗎?
道法宗看着丹師盟那進退維谷的樣子,心裡也是說不出的暢快。同為受害者,之後可以拉攏拉攏,但是不妨礙現在嘲笑一番。
但是丹師盟的人又和昨日的道法宗不一樣,昨日的道法宗是自己缺了大德,自然不好對顧青儀出手,但是今日他們可是在匡扶正義,必然不能慫。
為首的尊者再三強調這是丹師盟内部的事,還請劍尊不要插手,但是隻見顧青儀不僅不動,好像還聽煩了。
顧青儀她到底是怎麼想的?
以她的修為地位,整日摻和這些破事,不覺得很掉逼格嗎?
而且東道主的道法宗竟也不出來維持局面!
丹師盟的人心下一氣,熱血直沖腦門,當即便大喊:“布陣!”
丹師不以武力見長,但是他們自己開創的法陣再配以稀奇古怪、防不勝防的丹藥,也不可小觑,隻要稍稍困住天衍劍尊片刻就行,拜托了,片刻!
其他人也算是開了眼,道法宗這是先前丢了面子,如今也不要面子了是嗎,就讓他們這麼打起來?
不管怎麼說,這不關他們的事,退避三舍看戲就對了。
戲台子上,丹師盟的陣法已将顧青儀團團圍住,一點也不尊重她這個980歲的老家夥。
顧青儀垂目,拿出了長儀劍,整個人不再是漫不經心的樣子。
“我本無意動手,既然丹師盟這麼不聽勸,那便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