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儀回憶了片刻才想起來為什麼她覺得這個人臉熟,因為他很像段宏。
顧青儀把這倆惡人提溜到了自己的房間,吓了習瑜一跳。
習瑜好奇地去看畫皮妖,哪知道畫皮妖也直愣愣地盯着習瑜,半晌才很是怪異地一笑,“小公子,我知道你。”
“你是妖王與人類的結合對不對?你的皮囊完美繼承了妖王的皮囊,真是好生好看。”
習瑜心下一震,目光瞬間不敢與畫皮妖對視,他都不知道自己反駁的聲音有多小。
“我,不是。”
畫皮妖咯咯地笑,笑得習瑜更是狠狠握緊了拳頭,指甲陷進肉裡流出血珠都毫無察覺。
顧青儀本來在猜這個男修與段宏的關系,沒想到畫皮妖都被捆起來了還這麼嚣張。她走到了習瑜的身邊,腳下浮現了一個複雜的法陣,籠罩了這兩個被捆起來的人。
顧青儀轉頭給習瑜教學,“此陣名為兩儀陣,能看所有生靈是善是惡。你瞧,她們二人所在的陣法部分變成了血紅色,說明她們都是十惡不赦之人。”
顧青儀彎下腰,與習瑜平視,像是鼓勵又像是蠱惑一般,輕輕地問他,“小習瑜,遇到十惡不赦之人該當如何?”
習瑜隻感覺一種酥麻感從脊柱向上蔓延,他深呼了一口氣才敢說出口,“交由執法堂處置。”
顧青儀聽完表情不變,隻是輕撫了一下習瑜的頭,似笑非笑,“可是這裡是魔界,沒有執法堂呢。”
答案呼之欲出,習瑜也終于說出來了顧青儀想要的答案。
“殺了。”
顧青儀拿出了一把匕首,遞給了習瑜,“你不希望自己的身份被發現,可是此妖卻道出了你的身份,你又該當如何呢?”
殺了。
習瑜握住了匕首,冰涼的觸感和散發的磅礴靈力提醒他這是一把高級法器,一刀就能緻命的法器。
他雖然不知道劍尊此舉用意何在,但是明白她希望自己做的。
習瑜慢慢地走到已經被強制閉嘴的畫皮妖面前,頂着她裝出來的乞求眼神猛地揚起了手臂,可是匕首停在了她的心髒前一寸。
匕首和眼淚同時掉在地上,他轉過身去,不敢看劍尊失望的表情。
直到劍尊又一次抱住了他,他才敢像之前的師姐一樣,回抱了劍尊。
習瑜小心翼翼地調整了姿勢,努力不讓眼淚蹭到劍尊的法袍上,他用壓抑不住的哭腔不斷地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做不到……”
顧青儀在習瑜的頭頂上無聲地歎了口氣,好像這次教育孩子的時機又選錯了。
但是小習瑜這個性格怎麼辦才好。
靈力牽引着地上的匕首重新回到手裡,但是這次,顧青儀的手包裹着習瑜的手,共同緊緊握住了這把匕首。
習瑜雖然還是抗拒,可是卻無法反抗顧青儀緩慢但堅定的動作。
匕首捅進了畫皮妖的心髒,畫皮妖的臉色瞬間衰敗下去。
習瑜呆呆的望着兩人交握的雙手,根本不知道此時的自己是在想他與劍尊的親密接觸更多些,還是自己殺死了一隻妖更多些。
顧青儀看習瑜那魂不守舍的樣子,突然慶幸自己留了一手。
她将習瑜拉到自己身後,突然解了捆住那兩人的縛仙繩,于是習瑜就看到剛才還躺倒在地上毫無生機的畫皮妖活了。
她猛地竄了出去,快到隻能看到一絲殘影。
可惜,卻還是被顧青儀揮出去的靈力打中了。
一聲慘叫,畫皮妖從半空中掉了下來,這次,她不是臉色變得灰白了,而是整個皮囊都開始潰爛。
顧青儀沖習瑜溫和一笑,“本尊再教你一課,畫皮妖等一些妖怪的緻命弱點不是心髒,而是妖核。所以你剛才并沒有殺了她,不要害怕。”
至于那個邪修,自然也是重新被縛仙繩捆了起來。
這一切都發生地太快,習瑜看了一會兒地上已經維持不住人樣的畫皮妖,才終于明白了劍尊的用心良苦。
劍尊是真的把自己當做了小輩,當做了她的弟子嗎?
可是弟子,也不是時時能跟在劍尊身邊。
習瑜不敢讓自己的這些心思被劍尊察覺,隻能擡起頭,很用力地朝劍尊點頭。
見到了顧青儀秒殺畫皮妖的實力,那男修也不再沉默不言,而是積極地為自己争取,他努力地在縛仙繩的捆綁下坐了起來,然後朝着顧青儀的方向跪下了。
“尊者,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您别殺我,我什麼都不知道啊!但是但凡您問我的,讓我做的,我必定知無不言,盡心竭力!”
顧青儀一挑眉,她喜歡這種人,雖然無論他怎麼說怎麼做,最後都會死于她手。
“哦,你和段宏是什麼關系?”
邪修很是驚訝,這位尊者竟然認識自己的堂兄?莫不是……
他連忙回答,“回尊者,段宏是我的堂兄,我叫段培。”
“那讓我猜猜你在誰手底下做事,千陽?”
段培之前的猜想被證實了,他還能怎麼辦?隻能馬上以一種滑稽的姿勢開始磕頭。
“尊者饒命!之前那件事并不是我的本願,我在千陽魔尊手底下做事,他要我牽頭辦事,我也不能拒絕啊!”
真是好巧。
顧青儀拿出了問心,讓他細說。可惜,這問心是白拿出來了,因為段培根本不知道什麼東西。
段培想了又想,才說出了幾句廢話,“前幾個月有個神秘人來找千陽魔尊,說是要做場戲就能白得不少寶貝。千陽魔尊想起來我曾經是仙門中人,便把這任務交給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