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斐微有意外,還不知他是怎麼了。
下一刻,他的手指毫無征兆地侵上了她的唇。
生冷,又略帶了些粗粝。如風雨驟來,卻又不容逃離。
仿佛是不喜歡她剛剛說的那句話。
女孩僵着身子,心跳也不禁顫了下。
從未有外人碰過的唇,而今這般被他細細摩挲着,于她而言,無疑是種難以言喻的冒犯。
可少年隻看了她一眼,視線又帶着說不清的濃烈與沉冷,再次落到了她的唇上。
她看不清他的神情,也不知他是不悅,還是什麼,隻能感受到他的指尖在她唇邊流連,一路沿唇形勾勒,來回逡巡,慢條斯理。
“…怎麼了?”女孩不解地閃着眸光,覺得他有些奇怪,終是試着輕聲問了一句。
在她眼中,梁肅一向不愛與旁人觸碰,而她也并不覺得他是對她起了什麼殺意,才要這樣桎梏住她的下颔。
對于她的疑惑,少年坦然且冷靜,隻極有耐心地笑了聲:“不知哪沾的灰,擦也擦不掉。”
可手上,卻又像帶着懲罰與警告,故意摩挲了幾下她的唇瓣,直到将那嬌軟之處蹂躏得楚楚可憐,沉暗的眼底才消下無名的悶躁,湧上了幾絲怪異而未盡的滿足與快意。
他從不輕易與人交心,若是有人妄想随意闖入,也最好該知道他是個什麼人,能不能禁受得住後果。
在今日之前,他們還全然不曾攤過底,甚至可能連名字都是虛假。
她雖總是對他笑着,但他也不曾完全了解過她。
起初受了她所求本是一念之差,連他也感到不可思議,居然沒有在後來的途中舍棄她,或是尋到破綻殺了她。
他也須得承認,思緒确實曾受她的牽引而失亂過,這種失了掌控的感覺,一度令他感到煩躁不堪。
但至少,他們仍是心照不宣地相互試探着,無人越界。可适才她幾句輕易的承諾,卻生生打破了這一平衡,并令他敏感得生了怒。
他最忌背叛,亦最忌用虛假的甜言換取真心。
這種如踩浮木,掙紮着進退,卻又怕踩空破滅的感覺,令他百受煎熬,難以沉靜。
若她真敢騙他,那他也不敢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出格失控的事情來。
少年不知看了她多久,終于慢慢松開了手,眸中冷意未散,卻輕然一笑,再次靠回了原來的牆角,随口道:“擦幹淨了。”
仿佛剛剛隻是一件舉手之勞,不值一提。
宋知斐完全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理由,意外之餘,真不知是該說受寵若驚還是其他。
“……沒關系,擦不掉也沒事。”她輕聲笑了笑,也适時避開他,離他遠了些,像受驚的溫順小鹿,靜靜垂着微有發紅的臉頰,用手背又碰了一下那被磨得生燙的嘴唇。
斑駁的夜色籠上她,清晰又明顯地映出那處像是熟透而又飽滿的櫻桃。
隐在角落的少年投去視線,不知怎的,一股别樣的悸動卻在心口肆意生長起來,沉暗的目色裡亦閃過了食髓知味的興緻——
下次要控制好力道麼?
那裡,好像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