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兩人糾結接下來的事情該怎麼進行下去的時候，消失很久的沈螢書回來了，見到兩人都在家時，沈螢書似乎并沒有驚訝的表情。

她直接面對兩人席地而坐，一臉平靜的開口說：“想知道什麼直接問吧。”

江了還想繼續裝傻，她一臉疑問的反問：“什麼？”

沈螢書倒是沒有在乎這些細枝末節，她身上似乎有一些什麼東西消失了，她整個人似乎有一種異常的，輕松。

“你們這段時間讨論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她沒有去看兩人略顯驚訝的表情，舉起自己的手臂展示在兩人面前。

“我之前一直擔心自己突然什麼時候就消失了，但當這天真的到來的時候反而有一種奇怪的釋然。”

沈螢書因為已經死亡，現在看到的魂魄其實呈現的是一種透明的狀态，隻是現在被舉起的那個手臂的邊緣已經逐漸的在消失。

預示着她可能很快就消失了。

“沈秀良是不是殺了趙秀英？”

“是，跟你們猜想的差不多。”

“那你又為什麼要幫他隐瞞？沈秀良也能看見你嗎？”

沈螢書搖了搖頭否定了：“他看不見我，我不說是因為我恨趙秀英，死前的一瞬間我突然清醒過來，覺得為什麼死的人不是趙秀英，現在有人幫我完成這個心願我又為什麼要打斷他呢。”

牆上的鐘表滴滴答答的響，外面的太陽順着窗戶砸向地闆，陽光順着沈螢書的後背穿過。

江了點了點頭，回想起前幾天崔阿姨說過的趙秀英做過的事情，沈螢書恨她也是應該的。

“那你知道沈秀良為什麼要殺趙秀英嗎？”

“這個我不知道，我第二次進去的時候就發現了，具體原因我不知道。”

“那…你恨她的主要原因是因為她破壞了你的家庭還是她對你的态度？”

沈螢書深吸了口氣，即使已經變成了魂魄，但生前遭受到的一切還是讓她沒有辦法十分心平氣和地說出來。

生前的一系列事情像是死前的電影回放，一幀幀的播放，像是她自己經曆過的又像是陌生的。

“很多事情崔阿姨都給你們講過，那我就說點她沒說過的吧。”

“趙秀英帶着沈家禮上門的時候，我正坐在餐桌上等着我媽給我準備的生日蛋糕，家裡的牆面上被裝飾了很多的氣球，直到他們敲門之前我一直覺得那一天是我人生中值得回味的一天，然而現實也确實一直在回味。”

“那天是我爸去開的門，沒多久趙秀英大吵大鬧的聲音就傳到了客廳裡，接着我就看到了趙秀英和沈家禮，那是我第一次見她們，但趙秀英看到我的一瞬間臉上的怨恨還是讓我吓了一跳，我坐在椅子上大哭。”

“我被我媽推回到房間裡，興許是怕我聽見，她還專門切了一塊蛋糕給我，但是我一直沒吃。很久之後她神色疲憊的打開門，将我從地上拉起來問我願不願意跟她離開，我還來不及回答我爸就沖進來說我的撫養權歸他。我知道他想要我的撫養權就是為了能時常接觸到我媽，他覺得有我在，我媽一定會經常來的。我有的時候很好奇，男人怎麼能一邊出軌一邊又希望能經常見到他的前妻。”

“我媽同意了，她知道我跟着我爸生活會更穩定，所以她帶着她的小箱子離開了家，我在我爸的懷裡哭的聲嘶力竭她都沒有回頭。我的生日以媽媽的離開結束了，最開始我爸還會期待我媽能經常來看我，但她始終都沒來，慢慢的他也不再管我，默認了趙秀英對我的厭惡，我那個時候覺得我媽的離開是對的。”

沈螢書舉起看着自己接近透明的雙手，曾經的腫脹似乎還曆曆在目。

“我經常會被趙秀英打，為了不讓我爸發現，她專門挑隐蔽的地方掐，讓我做全家的家務，我的手一到冬天經常腫到連筆都捏不住。”

“再後來就是遇到了崔阿姨，那段時間我的日子好過了很多，不用冬天坐在樓梯上寫作業，也能有很多飯吃。後來我被霸淩之後意外生病，吃了含有激素的藥之後一直發胖，轉學之後因為肥胖再次被霸淩，再後來就得了抑郁症。發胖和霸淩一直不停的循環往複，休學在家後趙秀英最開始還會對我好一些，不過這種情況也持續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