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鶴言說完之後表情都有些不太對勁了，或者是他已經陷在這件事情裡出不來了。

林默被他的話給氣得不得了，江了一直安撫着她的情緒，畢竟腦袋傷還有傷。

樓祈打完電話過來就看到病房裡劍拔弩張的樣子，所以她下意識就知道又發生了什麼矛盾。

林默現在完全不想看到他，她不知道為什麼這麼久的教育下沈鶴言會變成現在的樣子。

有這樣的為人處世方式和思考能力。

在母親遭受到毆打時不去幫忙，而是覺得對方發出來的聲音會被聽到會導緻自己被霸淩，所以為了不再被霸淩，不成為單親家庭的孩子，就逼迫他們不能離婚。

林默閉了閉眼，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席卷了她的全身。

“從小到大，如果不是我護着你，你早就被他給打死了，現在你居然還要向着他。我不後悔生下你，我隻是後悔不應該把所有的事情遮的嚴嚴實實的，我應該讓你看到，讓你也知道我的不容易。起碼你不會站在這兒跟我說這種話。”

聽了半天樓祈大概也聽出來了争吵的内容。

“你既然這麼喜歡他，那幹脆你選擇跟着他好了。”樓祈提議道。

沈鶴言将頭轉到一邊拒絕回答樓祈的問題，對于他的反應對方似乎也早有預料，樓祈笑了笑繼續說下去。

“你在欺軟怕硬什麼？你知道你媽心疼你想讓你上學，賺錢給你交學費買學習用品，你知道她對你總是心軟，就像是家裡那個自行車一樣。明明前幾天還發生過矛盾，可她還是給你買了自行車，所以你就覺得她像個怎麼趕都趕不走的人嗎？這話你怎麼不去對着你爸說呢？你為什麼不在他家暴的時候出來阻止他呢？你是不想嗎？還是不敢？”

樓祈的話像是最終撕開了沈鶴言最後的遮羞布，從一開始樓祈就沒有把他當成一個孩子去交流。她知道身處在這樣的家庭裡的孩子心智要比别人成熟的早，雖說總伴随着成長的傷痛，但是心智成熟也确實是事實。

所以她始終不相信沈鶴言什麼都不懂，相反，正是因為懂所以才自私。

“我沒有！”沈鶴言憤怒的沖着樓祈咆哮，病房裡都充斥着他的聲音，走廊上路過的家屬也都聽見聲音，好奇的往裡面張望。

“你就是自私，想要犧牲别人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我沒有！我沒有！”沈鶴言在病房内大聲的嘶吼。試圖阻止樓祈繼續說下去。

樓祈還想說些什麼，卻被身後伸出的手給拉住了，她轉過頭看見江了沖她搖了搖頭，再低頭就接觸到了林默的目光。

林默苦澀的扯了扯嘴角，沖樓祈搖了搖頭，讓她不用再說下去了。

最後，林默躺在床上看着床尾處站着的自己曾經最愛的人，下達了最後的通知。

“我是一定會離婚的，這是一個改變不了的事實，你要是想繼續住在之前的房子也可以，我現在照顧不了你，你可以随意。時間不早了，你可以回去了。”

沈鶴言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看着林默，他想要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一些往日的那些常見的情緒，卻發現往日的溫柔早已經變成了冷漠，或者是漠視。

她似乎真的不愛我了。

氣氛僵持了很久，最後是護士過來提醒聲音太大了，沈鶴言才轉身離開。

對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時，林默頹然的癱在床上。

“不要在乎之前的瑣事了，現在最主要的是要養好你的傷，還有就是搜集證據。”樓祈将早已經涼透的粥端起來，将勺子湊到對方的嘴邊，示意她張嘴。

“對啊。”江了明顯是被氣的不行，她坐在床邊從袋子裡掏了一個蘋果出來，‘咔嚓咔嚓’的吃着。

“别人的事情你管那麼多幹什麼，沈鶴言這種性格的人是不會出事的，你就放心吧。”

樓祈對江了的話不置可否，她同樣也是這麼覺得的，沈鶴言能夠自私到說出這些話，那麼想讓他失去掉一些東西，似乎也不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臨近探視時間結束時，兩人拎着大包小包的東西回去。先前樓祈計算了幾下沈鶴言回家的時間點，所以打開了家裡的監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