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卓胥帶别山雪去做檢查。
“其實大部分病毒并沒有嚴重危害,最多就是感冒頭疼幾天。不過話也不能這麼說,應該沒人想要自己莫名其妙地感冒發燒,更何況一個不小心還容易傳染上帶有後遺症乃至于緻死的病毒,所以最好多防一些。
“不為自己想,也得為别人想想。一個人活膩了不意味着大家都活膩了,對吧?隻要身邊還有一個不想傳染的,那麼每個人都得做好防護準備。”
卓胥領着别山雪進入官方大樓。
“對。”别山雪跟在卓胥身後,醫用口罩擋住下半張臉,隻露出清淺的眉眼。
幽藍色的大屏幕嵌在大樓内部的牆壁上,循環播放着病毒研究的曆史、病毒的危害、病毒的防護措施、打疫苗的必要性、被病毒感染後最科學的處理方法……别山雪好奇地看着這些科普。
就在她觀看最出神的時候,大屏幕忽然一閃,播放起一段視頻:視頻中面色冷峻的女人演示着防護甲的穿戴方式并講述防護原理,專業又正式。
在城外時,卓胥和向陽他們都穿着防護甲,包裹得嚴嚴實實,别山雪為此奇怪過,如今終于得到解答。
卓胥順便就着這個視頻對别山雪解釋:“防護甲和防護面罩就是防止病毒的,因為城外病毒肆虐,所以看到沒穿防護甲的你的時候,我們比較驚訝,覺得你未免也太過膽大。現在想想,沒準是你修仙的原因,不怕病毒傳染吧。
“但是我還是建議你還是做一個全面的檢查,以免還在潛伏期的病毒留下隐患。當然,對我們這些容易被傳染的人來說也比較友好。”
别山雪沒意見,雖然聽不懂病毒是什麼意思,但是入鄉随俗,她能理解。
卓胥看她這樣子就明白她的想法,無奈搖了搖頭,這個姑娘看着年紀不大,性情倒是穩重得可以,那麼長時間就沒見她有什麼不愉快的時候。
他忽然想起什麼,問道:“你是不是沒打過疫苗?你們山上普及疫苗了嗎?”
别山雪迷茫:“什麼苗?”
卓胥扶額。
是啊,山上連肆虐的病毒都沒有,打什麼疫苗。
“沒事沒事,一次性到位,我帶你打上。”
說話間,卓胥已經把别山雪帶到了大樓深處的一間辦公室前。
他擡手叩門:“江教授,我到了。”
别山雪若有所思地盯着辦公室門,發現卓胥語氣在不經意間的謹慎。
卓胥小聲說:“江教授是個科研瘋子,她脾氣比較怪,但是人不壞。”
别山雪了然地點點頭。
片刻後,屋裡傳出來一個沙啞的女聲:“進來就行!”
他們推門進去,第一眼沒找到人,打量好幾眼才在層層疊疊的電子報告單後發現一個穿着白大褂的身影——别山雪看到了坐在辦公桌後抱着電腦滿臉煩躁的人。
别山雪剛才還看到了她的視頻——正是大樓屏幕上那個演示防護甲的人。
女教授看上去三十上下,頭發淩亂,眼睛裡的紅血絲像是熬了好幾個大夜,和視頻裡官方嚴謹的樣子天差地别。
“江教授,這是我和你說的别山雪。”卓胥示意,“别山雪姑娘,這是江鷹江教授。”
别山雪看了眼江鷹,颔首道:“江教授,幸會。”
江鷹手指噼裡啪啦地在鍵盤上打着字,餘光瞥到她的動作,眼皮不擡地問卓胥:“從哪裡淘來的活寶?”
别山雪挑了下眉,卓胥毫不意外地說:“城外遇到的姑娘,救了我們一命。她初來乍到,請江教授做個檢查,昨天提交的預約。”
江鷹還在埋頭處理着電腦裡熬了好幾天才得到的數據,顯然短時間内并沒有站起來接待的意思:“你可以随便找個人做,沒必要找我,或者機器人也行,這項技術已經成熟幾百年了。”
“她體質特殊,還是請您親自看看保險些。”卓胥說,“不受病毒傳染的體質,我相信江教授應該會感興趣?”
不受什麼?
江鷹猛地擡起頭,目光猝然落在背景闆似的的别山雪身上。
江鷹眯起眼上上下下把别山雪打量了一遍,從淺淡的眉眼到及腰的長發,從古樸的鈴铛到墨綠的裙擺。
江鷹:“摘一下口罩。”
别山雪為難道:“卓指導說這是……”
“沒事沒事,你摘就行。”卓胥小聲說,“江大教授不怕傳染,她什麼都能治。”
别山雪摘下口罩,露出完整的臉。
除了比平常人更清秀些,眼神更鎮靜些,也沒什麼特别的。
又打量了她好半晌,嚴厲的江教授才高高挑起眉梢:“繼續說。”
卓胥趕緊簡單地解釋了一下關于修仙的事情,江鷹全程皺着眉聽完這些挑戰科學的東西,眼中的懷疑幾乎凝為實質。
卓胥以為她不信,剛想接着再說幾句,就見江鷹幹脆利落地擡起手揮了揮,那是個令行禁止的“不必”的意思。
别山雪一眨眼:“還做檢查嗎?”
“”做。”江鷹果斷道,“我通知他們準備最新的器械,給我半個小時,我先把這些數據處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