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玩兒你沒玩兒夠呢,憑什麼放棄?”
裝潢精緻的餐廳内,一道女聲傳出門外:“周不寒,最近這段時間,我是不是太給你臉了?”
門外的别山雪蓦得止住腳步。
“現在進去合适嗎?”别山雪回頭看向卓胥,遲疑問:“會不會打擾他們?”
不是說來吃飯并且順路商量一下工作嗎,為什麼會出現強取豪奪?
卓胥見怪不怪地擺擺手說沒事兒,三步并兩步越過别山雪走到門前,擡手叩門。
然後說:“不用管他們,楚扶桑平時就這風格,你随意點兒就行。”
别山雪又一次覺得自己跟不上山下的潮流了。
她沉穩地接受了這一風格:“好的。”
别山雪和卓胥進去之後發現桌前已經一左一右坐了兩個人,一男一女,各自冷着臉面對對方。
一個是周不寒;另一個人紮着利落的高馬尾,穿着迷彩作訓服,看上去剛從哪裡的訓練場回來,長眉入鬓,長相很有攻擊性——這可能是眼神太冷的原因。
因為周不寒和楚扶桑兩個人氣場太過不和,别山雪第二眼才注意到桌子一隅小心翼翼縮着自己的向陽。
聽到有人進來,屋内的三個人循聲朝門口望來。
正在努力降低存在感的向陽一看到來人都快感動哭了。
别山雪禮貌抱拳問好,卓胥拍拍她的肩示意她随便坐,然後坐在向陽旁邊翹起二郎腿,對楚扶桑和周不寒各自笑了一下,大大咧咧地打招呼:“又吵上了?”
周不寒冷臉:“不知道是誰無理取鬧。”
楚扶桑呵得一聲輕笑:“是誰先找事兒的?”
周不寒張口就要回嘴,但是楚扶桑已經無意應戰,她笑意盈盈地轉頭看向别山雪,問:“這就是向陽說的很厲害的那位姑娘嗎?”
别山雪:“不敢當,在下傩雲山大弟子别山雪。”
楚扶桑誇道:“真好,我就喜歡謙虛的人,和某些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趾高氣昂自矜功伐的二世祖不一樣。”
周不寒忍無可忍:“楚扶桑!”
楚扶桑:“有事說事。”
向陽扶額,手藏在桌下悄悄扯了扯别山雪的袖子,小聲說:“扶桑姐和周不寒就這種相處模式,你習慣習慣就好了。确實挺吓人的。”
卓胥本來進來之後就開吃,一看戰火又起,連忙咽下東西打圓場:“你倆先收收神通,不是說來聊聊天的嗎?”
楚扶桑挑眉:“聊聊天?周不寒那孫子是這麼說的?我是來興師問罪的。”
卓胥無奈道:“别管怎麼說的了,吃飯和辦正事兒總得幹一件吧?”
“别山雪姑娘餓不餓?”楚扶桑一點都不客氣地問。
别山雪搖搖頭:“我辟谷。”
“那我們就說正事兒吧。”楚扶桑拍拍手宣布,“我現在有三件事,你們想先聽哪一件?”
周不寒:“我餓。”
楚扶桑眼神都沒分給他一點:“那你吃啊。”
别山雪看了眼桌子。
桌子上菜肴豐盛琳琅滿目,各個風格各種菜系應有盡有,堪稱盛宴——都在楚扶桑這邊。
周不寒那裡隻有孤零零的一杯白水。
周不寒深吸一口氣,不想再理她了,轉頭問别山雪:“你感冒好些了嗎?有沒有去做檢查?”
楚扶桑:“怎麼,你墊了檢查費,江鷹教授都沒告訴你檢查結果?”
“楚扶桑你有完沒完?”
“周不寒你背着我聯系我合作對象的時候怎麼不問問自己要不要臉?你有完沒完?”
卓胥開始淡定幹飯,向陽開始麻木喝飲料,别山雪算是明白為什麼向陽會把兩個人訂過婚的事情給忘記了。
就這相處方式,誰信他們有婚約啊。
一瞬間,她似乎以為自己回到山上看小師妹和小師弟吵架。區别是山下上的小朋友們會直接動手,嘴皮子沒有楚扶桑和周不寒那麼利落。
别山雪自覺擔負起在山上時勸架的職責,轉移話題道:“我的感冒已經好了差不多了,你們找我有事情嗎?”
卓胥接她的時候隻說楚扶桑和周不寒想約她一起吃頓飯,聊聊天,但是沒有明說到底所為何事。
楚扶桑和周不寒同時:“我先說。”然後互相怒瞪一眼。
别山雪微笑看向楚扶桑:“楚姑娘找我有事嗎?”
楚扶桑得意地看了周不寒一眼,轉頭對别山雪溫和道:“前段時間在基地外面的時候,華北核驗塔所在的塔群被炸了,這事兒是沖着我來的,沒想到卻牽連了你和小向,我得給你們道個歉。”
說着,她舉起杯,分别對别山雪和向陽敬了敬,向陽一言難盡地看了眼周不寒,很快就收回目光,擡杯喝完了可樂,算是接受了楚扶桑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