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這是小姑的地盤。”
咖啡店内,楚扶桑意味深長地盯着牆面上花哨的裝飾和“樂予咖啡”的藝術字樣,含笑說:“樂予最近很出名,小姑自身難保,還真敢對我動手。”
最近這幾天,樂予生命中心的病人失蹤和非法醫藥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不光在媒體上出名,很多議案甚至把軍方都推上風口浪尖。要說這裡面沒有楚家的推波助瀾,周姚是不信的。
聞言,周姚臉色微變,卻不打算再多說,手指就要按下扳機,電光閃石之間,楚扶桑卻把腿往後一踢,被踢到穴位的周姚下意識把手腕一收,砰!
子彈随着慣性射穿了天花闆,警報聲滴滴滴響起來!
楚扶桑動作迅速地把周姚的胳膊往外一擰,周姚吃痛,幾下間就被楚扶桑奪走了槍。
不過短短幾秒,場面頓時改變,楚扶桑左手扣住周姚的脖頸,右手用槍指着周姚的太陽穴。
“别激動,小姑。”楚扶桑低笑,“我是認真想要和你聊聊的。”
周姚繃着臉:“有你這樣聊的嗎?”
“不妨礙啊,我又沒捂你嘴。”楚扶桑不以為意,“我最後再主觀确認一次,小姑對我發你的資料反應那麼大,是因為那份資料完全準确,是不是?”
現在反駁也沒什麼意義。
周姚不吭聲地點點頭,結果楚扶桑把槍口用力一怼:“說話就行,别亂動。”
周姚罵了聲髒話:“你知不知道這裡的防禦和攻擊機關能在一分鐘内幹死你?”
“我知道啊,但是我能在一秒内先給小姑一槍子兒。”楚扶桑微笑,“第二個問題,你們在疫苗裡做的手腳是不是擴散病毒的?或者說,病毒根本就是通過你們傳播的?”
這麼多年了,周姚隻知道楚扶桑是個事業心挺重、挺有主見的女孩,沒想到她還藏着瘋勁。
周姚咬牙說:“不是。”
“嗯?”
周姚:“疫苗隻是延緩病毒治療,讓他們多住幾天院而已,其他的手腳一點都沒動,你把槍拿遠點!”
楚扶桑充耳不聞地把槍口轉了半圈又轉回去,然後她似乎站得有些累了,用手腕别着周姚往後退了幾步,坐在桌子上繼續問:“我不信,這個回答暫且存疑。第三個問題,你們這些産業鍊是經誰的手?你,還是周不寒?”
“你希望答案是什麼呢?”周姚輕笑一聲,“産業鍊是我全程在跟進,不寒就像個小傻子呆羊羔一樣被我蒙在鼓裡什麼都不知道?”
失望的神色在楚扶桑眼中一閃而過,但她很快就眨了下眼,把這些感情全掩過,冷聲道:“不用和我繞彎子,直接說你參與了多少,周不寒又參與了多少?”
周姚嗤道:“周不寒麼……”
……
此時的能源加工廠中,周不寒隔着十來階樓梯望向二樓的别山雪,驚訝道:“别山雪姑娘?”
别山雪轉身就跑。
楚扶桑轉給她的時間表中顯示周不寒已經下班了,但是顯然楚扶桑忘記告訴别山雪,周不寒很喜歡加班。
自從楚家和周家交惡起,兩家的小輩也開始針鋒相對,尤其是楚扶桑,為了壓過周不寒,于是把自己逼成了卷王中的卷王。被迫加入這場沒有硝煙的戰争的周不寒在無盡内卷中愛上了工作和學習。
他服役于德城特案隊,但是接手了很多周家的産業,于是不出任務的時候就會在公司或者加工廠裡加班。
周不寒看到别山雪就知道要壞事,他記得别山雪估計是被楚扶桑拉攏了。現在他剛想來銷毀生産線就看到楚扶桑的人,估計楚扶桑已經知道了!
那給周姚傳資料的人除了楚扶桑不做他選。
周不寒下意識要去追别山雪,但是等他到二樓的走廊一看,已經找不到别山雪的人影。
他立刻到辦公室找到總控制機關,連接上乾坤,開啟最高警戒。
人工智能啟動的聲音在三秒内傳遍加工廠上上下下七個樓層!
三樓實驗室内的監控死角,别山雪背靠着門,聽到刺耳的聲音,緩緩呼出一口氣。
她沒想到會遇到周不寒,但是說實話,也不算太意外。她通過乾坤把這個消息告訴楚扶桑,楚扶桑不知道在忙什麼,還沒回,于是别山雪就沒再看乾坤。
她思索着楚扶桑說的第二個任務。
找到能量石不算難,她可以通過靈力感應到能量石的位置,拿到能量石後再劃陣離開就可以。關鍵是這個“使用過的能量石殘渣”,必須得精确到使用能量石的生産線就行。
現在周不寒正在找她,整個加工廠都在戒嚴,她沒機會一點點地找了。
隻能大範圍榨取靈力試一試搜尋。
就在别山雪低下頭解鈴铛的時候,耳麥裡忽然出現一個男聲。
“别山雪姑娘,能聽到嗎?”
别山雪聽出這是先前出現在耳麥裡幫忙找實驗室的男聲。
“我能聽到。”别山雪回答,“怎麼了?”
“我是張師城,原就職于特案隊,現在剛轉到二隊來。”耳麥裡的張師城說,“我在監控裡看到扶桑姐離開了,但你似乎遇到點麻煩。需要幫忙嗎?”
瞌睡有人送枕頭,幫手來了。
别山雪松開鈴铛,問道:“你能看到這個能源加工廠的全貌嗎?”
耳麥裡的張師城:“除了監控死角看不到,其他地方沒問題,還能全程操控一下低級的人工智能。比如你所處實驗室外面的那一些。”
難怪周不寒現在還沒找到這裡,原來是有人在幫忙。
别山雪了然,又問道:“那你能不能查一下哪裡有消耗完的能量石碎渣?”
耳麥裡靜了幾秒,随後傳出張師城的聲音,他回答道:“你現在處于三樓最東邊走廊盡頭的實驗室,出去實驗室之後左轉有一條連廊,走過連廊後順着右側的樓梯口上五樓,那裡有一條能量石的加工線。随後從那裡出去,右轉扣一下右數第七塊機關,然後會出現一個電梯,順着電梯到-1樓,那裡有一間雜物室,裡面是還沒來得及處理的能量石廢渣。”
他描述的位置和别山雪大體感知到的在同一個方位。
别山雪說了聲好,當即就要動身。
耳麥裡的張師城說:“小心些,周不寒好像也在去五樓的路上。”
别山雪:“多謝。”
與此同時,周不寒已經到了五樓能量石的生産線。
他身後跟着數十個防禦機器人,都被制作成人類的模樣——區别在于這些機器人沒有仿人類的手,而是被替換成了激光槍等武器。
周不寒通過虹膜識别打開五樓生産室的門。
随着淺藍色的門緩緩平移進牆面,入目的是一整個牆架的能量石散發出熒光。每隔幾分鐘就會有一枚能量石投入牆角的一個筐子裡,随即筐子一動,裡面的程序開始緩慢運行。
周不寒很清楚裡面在加工什麼。
那并不是一個普通的盛物的筐子,罪惡的産生從這裡起源。他因此每晚都噩夢纏身,夢裡有無數人向他、向周家、向更多人索命。
隻要毀了這裡……隻要毀了這裡,今後就不會有人再知道這裡生産過什麼,不用每天擔心自己出現在聯盟法院的被告席上。
周不寒舉起槍,槍口對着正在運行的有機質植入器——那個看起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筐子。
砰——
子彈從他的槍□□出,以不可抵擋的速度沖向有機質植入器,随即刷!這枚子彈竟然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攔住了!
子彈受到一個無形的作用力,随即角度偏轉,在牆面上留下一個燒焦的坑!
周不寒愕然轉頭,看到了久尋不到的别山雪。
别山雪終于趕到五樓,卻在不得已之下和周不寒來了個并不令人驚喜的面對面。
周不寒的臉色忽然變得很複雜。他轉過身正面對上别山雪,又轉頭看向那個完好無損的植入器。
良久,一聲苦笑。
……
“周不寒麼,”樂予咖啡店内,周姚順着楚扶桑的力度微微仰着頭,啞聲說,“他就是個懦弱溫吞的廢物。”
周姚說:“這些産業遲早要徹底交到我和他的手上,我提醒過他很多遍,既然他沒法拒絕參與這些事情,就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尾巴收拾幹淨,不要妄想留下什麼證據。和這些黑産業玩什麼欲擒故縱和纏綿悱恻呢?他不聽……
“現在好了,留下這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把你招惹過來,弄得焦頭爛額。扶桑,你說他是怎麼想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