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文曦和婢女拿來了問李大夫借來的繩索,阿延便用繩索将那女子五花大綁了起來,曹文曦趕忙沖粉衣女子道謝。那粉衣女子卻是淡淡一笑,道:“我家公子急着抓藥,這才讓奴婢搭把手罷了,想來小姐與這位姑娘之間有些恩怨,還是快些解決了的好。”
曹文曦點了點頭,牽過粉衣女子手中的小男孩,矮下身子耐心地同他解釋:“你叫小寶是不是?我們找你姐姐有些事,放心,我們不是壞人,不會傷害你姐姐的。小寶先陪着姐姐去一趟府衙好不好?府衙那個胖乎乎的官老爺不是壞人吧?”
小寶看了看被綁着的女子,眼眶通紅,見女子輕輕點了點頭,小寶這才哽咽着應聲:“好。”
曹文曦主仆将那女子和小寶塞進馬車,阿延馬鞭一揮,馬車便向着青州府衙而去。臨走前曹文曦回頭多看了一眼,隻見那粉衣女子跟在一名身形瘦削的素衣公子身後,那公子半踏進和春堂,面容已看不真切。
曹府此時也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曹顯夫婦正在正廳等着學藝的女兒回府一起用午膳,忽見小厮來報:“老爺!府衙的官差要見您!”
話音未落,蕭謹洵已經進了跨院,大步向着曹顯夫婦而來,後頭還跟着一隊官兵。曹夫人與曹顯俱是一愣,任憑蕭謹洵徑直走到飯桌前,執起一雙筷子,撥拉了兩下桌上的小炒,嫌棄道:“堂堂從三品的關北鹽運使,午膳就用這些嗎?這可是個肥差,曹大人怎麼連個肉菜都沒吃上?”
曹顯看着這個陌生男子的陣勢,約莫有了猜想,心已是涼了半截,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
蕭謹洵唇角一勾,揚起一個微妙的弧度,對上曹顯防備的目光一拱手又道:“還沒有自我介紹,下官蕭謹洵,禦史台監察禦史,見過曹大人。”
聞言,曹顯瞳孔一震,一旁的曹夫人不由抓緊了丈夫的胳膊,亦是一臉擔憂,隐隐又有一絲悲戚之色。蕭謹洵面上不甚在意,以餘光觀察着曹顯夫婦的表情變化,自顧自接着說道:“前日深夜,西大街突燃大火,青州知府王大人已查明系榮昌糧鋪管事周興财所為,周興财借柳氏之名倒賣私鹽,雀占鸠巢大肆斂财,為掩蓋罪行放火燒鋪,如今已不知所蹤,榮昌的夥計可為證。”
曹顯幾不可察地咽了口口水,蕭謹洵仍是不打算停下:“蕭某聽聞曹大人與漕幫的鄭堂主有些交情,不知曹大人可知道漕幫上一批運往雲台的是何人的镖?”
“說來鄭堂主倒是個有意思的,隻要有錢,不問貨主不問貨物,漕幫弟兄一定完整将貨送到指定的地點。”
曹顯長歎一口氣,苦笑一聲,寬慰似的拍了拍曹夫人的柔荑,夫婦二人視線交彙,眸中悲戚更甚。
“蕭大人所謂何事,本官明白。”曹顯喃喃道,“吾知有此一日,不過早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