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取繩子。”隻看見一個削肩細腰的背影飛速進了西廂房,不多時納蘭栩便取了那捆原是綁他的麻繩交給了蕭謹言。二人将那中年男子五花大綁,随便扔在了小院一角,蕭謹言還惡趣味地松了他的腰帶團成一團堵住了嘴。
幹完這事兒,蕭謹言才有機會看向納蘭栩,卻見這年輕公子的臉上滿是對她這種行為的無奈。
“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讓你直接往城裡走的嗎?”蕭謹言語氣裡有些微的責怪,以及一分擔心。
納蘭栩溫柔道:“怎麼好留下女孩子自己一個人跑掉呢?”
二人相視一笑,就在此時,小院外傳來了絡腮胡的聲音:“頭兒!那小子真能跑!一拐進林子裡就沒影兒……頭兒?”
“頭兒!”絡腮胡一眼就看見中年男子狼狽地倒在小院一角,頓時面露兇光,“你們兩個小崽子!”
不止絡腮胡,刀疤臉也幾乎在同一時間看到了院内的情形,緊蹙着眉頭與絡腮胡一前一後襲向了蕭謹言和納蘭栩。絡腮胡一把揪起納蘭栩,掐着納蘭栩的脖子将人按在了東廂房的外牆上,另一邊蕭謹言與刀疤臉已經過了數招。雖然刀疤臉沒有中年男子那麼詭異的步法和出招,但勝在力氣夠大,把蕭謹言逼得連連後退,直到刀疤臉順手從院中一角堆放的柴草堆中摸出了一把砍柴刀,在被蕭謹言的掃堂腿絆倒在地之時也用砍柴刀在她的右小腿上制造出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蕭謹言仿佛不知道疼,飛身上前,一刀捅進刀疤臉的胸膛,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刀疤臉便一時沒了動靜。
此時納蘭栩的臉色已經幾近透明,隐隐有發青之相,蕭謹言見狀欲上前幫忙,卻從東廂房内竄出一名粉衣女子,手舉銀簪猛地紮進了絡腮胡的左眼。絡腮胡痛呼一聲,松開了納蘭栩,也将那女子,也就是庭蘭甩了出去,趁此機會,蕭謹言一個手刀劈暈了捂着眼睛慘叫的絡腮胡,綁了手腳同中年男子扔在一處。末了,蕭謹言走向納蘭栩跌坐在一旁,問道:“納蘭公子你沒事吧?”
“咳咳……無妨。”納蘭栩順着氣,回答得有些吃力。
蕭謹言見他确實并無外傷便不再多嘴。庭蘭倒在地上呼吸沉重,但索性沒有受傷,隻是用盡力氣後的脫力表現。
三人都隻是大喘着氣,沒有人打破這安靜。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賀青終于帶着人找到了小院,隻是這些衙役們多多少少看起來都有幾分狼狽。
“上!抓活的!”蕭謹言聽出了捕頭賀青的聲音。
賀青一見院内的景象便愣住了,再一看一旁席地而坐的蕭謹言頓時就明白了:“見過蕭三小姐,多謝小姐出手幫忙!”同蕭謹言行過禮後大罵,“我來晚了,這幫混蛋居然在林子裡布了陷阱!我們費了好大勁才穿過來。”
“賀大哥客氣,回頭讓王大人記得把他許諾給我的銀子備好就行。”蕭謹言擺擺手,指了指地上躺着的庭蘭和東廂房,“這位和屋裡幾個都是被拐的姑娘,都沒受傷,你快讓人把她們帶出去。”
賀青嘴上答應着,眼神卻瞥向了蕭謹言身旁的納蘭栩,蕭謹言注意到了賀青的目光,趕在賀大捕頭開口詢問之前搶先解釋說:“這是納蘭公子,幫了我大忙。”
賀青便又謝過納蘭栩,指揮着衆衙役将人販拖走,被拐的少女們互相攙扶着随着一起走了。不多時,小院裡便隻剩下了蕭謹言、納蘭栩和賀青,連庭蘭都得了納蘭栩授意跟着官府的馬車去作證人。
天色漸晚,轉眼已是落日昏黃。蕭謹言見賀青還在等她,便開口道:“賀大哥你先帶人回去吧,那些姑娘家裡人都等着呢。給我留一匹馬就成。”
“啊?”賀青有些猶豫,悄悄又撇了一眼納蘭栩,蕭謹言沒看見,以為賀青擔心她一個人不安全,隻得露出一個笑容,又道:“我什麼身手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成,馬我給你留在林子外頭,這林子不好走,馬沒進來。”說罷,賀青便依言跑出去跟上了大部隊。
蕭謹言又坐了會兒,緩過勁兒來打算站起來,卻扯到了小腿上的傷口,撕心裂肺的痛立馬就支配了蕭謹言的感官。
“嗷!好痛!痛死了!”
“噗嗤。”蕭謹言突然反應過來納蘭栩也并沒有走,别過頭就見那張如玉雕琢的俊臉上正笑得燦爛,“我還以為你不知道疼呢。”說着,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就伸到了蕭謹言面前。
蕭謹言也不推辭,抓着納蘭栩的手站了起來,納蘭栩卻又蹲下身子。蕭謹言疑惑:“納蘭公子,你這是做什麼?”
“上來,我背你出去。”
蕭謹言的臉瞬間就紅了,連連拒絕:“那不行,那不行……我可以走的。”為了展示自己确實可以,蕭謹言大步往前跨去,卻是痛得一個踉跄,正好落在納蘭栩的懷裡。
蕭謹言的臉更紅了,好在夕陽餘晖下看不真切,要不然可真是丢死人了。
納蘭栩又一次蹲了下來,清冽的聲音揶揄道:“再不走,照你這走路的速度,是想跟我孤男寡女在樹林裡過一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