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謹言不由得咽了咽唾沫,硬着頭皮走上前去問道:“爺爺,你和大姐姐這麼晚還沒吃完飯啊?小團子和蕭謹姝呢?”
“謹姝急着做個零件,讓人把飯菜端回屋了。”蕭謹月優雅地端起茶杯抿了口茶,不疾不徐道,“小楷年紀小,可不能餓着,吃過了就讓安心帶着回去了。”
“倒是你呀,還知道回來呢?”
蕭謹言聽出了蕭謹月話語中的促狹,眼睛咕噜一轉就想拍蕭謹月的馬屁,好讓蕭謹月把接下來要說的陰陽怪氣憋回肚子裡去。
還沒等實踐,就聽蕭敬揚輕咳一聲,道:“好了好了,趕緊坐下吃飯吧。”
蕭謹月淡淡一笑也不再說話了,沖一旁的婢女點點頭示意她去取還溫在廚房的湯。
蕭謹言依言落坐,婢女也很快端了魚湯來,蕭敬揚擺擺手,那婢女便退出了花廳。
蕭謹言拿過勺子給蕭敬揚舀了碗魚湯,正給自己舀湯呢,就聽蕭敬揚冷不丁問道:“今日去顔府,骁玉的身子可還好?”
蕭謹言懵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蕭敬揚在說顔家大夫人,顔大夫人姓馬,閨名骁玉。
“玉姨挺好的,吃幾天藥清清毒就沒事兒了。”
果然什麼事都瞞不過爺爺,前玄鶴司指揮使大人簡直像在全城都長了眼睛。
蕭謹言這麼想着,又聽蕭謹月好奇又八卦地問道:“今兒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喝了口魚湯暖了暖胃,蕭謹言才道:“簡言之,就是顔舒良的丫鬟做了個當主母的夢,然後急着把家裡的女主子都處理掉。”
在流蘇的供述中,事件起源于年節時顔家舉家去了連峰山上的金禅寺祈福。顔老将軍帶着兒子和孫子去後山尋老友叙舊,幾位女主子都求了簽找寺裡的師父解了簽,聽禅的時候就讓幾個坐不住的小丫頭自己閑逛玩兒了。
流蘇也去給自己求了個簽,剛巧碰上一個寶盛寺來的小師父在金禅寺内小住,順手幫她解了簽,說她前路錦繡鋪,但需得自己争取,時不待我,若是錯了時機便一世平庸。流蘇就想起方才無意中聽到老夫人同大夫人誇她,說少爺未來的枕邊人就該這樣,溫柔賢惠還嘴甜,流蘇是家生子,便想着老夫人是要把自己給顔舒良做妾室的。一想自己的身份做不了正妻,流蘇就盤算着老夫人年事已高管不了幾年了,隻要大夫人和孟姨娘都不在,顔舒良又待她不錯,吹吹枕邊風從妾室變正妻也很容易,她就可以掌管整個顔家了。
聽到這裡,蕭敬揚淡淡道:“這婢子倒是會想,顔家男人從不納妾。”
蕭謹言眨了眨眼睛,疑惑道:“那顔舒良他親娘不就是妾室嗎?”
“孟姨娘是骁玉強行給無棱納的,因着二十年前平河溝一役紅纓将軍馬骁玉帶五百精兵突襲敵方側翼時被擊傷落在冰窟裡落了病根。”蕭敬揚手指敲了敲桌面,娓娓道來,“骁玉怕無棱絕後,便把賣身替父還債的孟如雪帶回去給做了姨娘,這才有了那顔家小子。”
“絕後”二字刺激到了蕭謹言,她猛地想起堂審時聽到的那個驚天秘密,擡眸盯着蕭謹月道:“大姐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嗯?”
蕭謹言腦海裡回蕩着蕭謹月曾訓斥她的那句“顔家就這麼一根獨苗苗”。
“你早就知道顔二叔喜歡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