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棣天天來,日複一日二人也熟絡起來,劉棣開始約溫桐四處遊玩,時常給她講他聽過的奇聞異事。時間久了,溫桐覺得這人挺有意思,劉棣也幹脆言明他心悅溫桐,二人就這樣有了一段情緣,可以說離私定終生不遠了。
劉棣買了一個小院子,帶着溫桐去看,讓她搬了進去,說這是他們以後的家。劉棣也時不時會住在小宅裡,可是對溫桐的态度卻判若兩人,非打即罵,說她是個身份卑賤的平民女,他給她的這些都是恩德。終于有一日,溫桐被一巴掌扇暈在地再次醒來之後就決定離開這個男人,她看出來了,這個人不會娶她,這個人覺得她這樣卑賤的人不配成為他的妻。于是她留了一封信算作告别,斬斷了這一段情緣,可萬萬沒想到的是,劉棣不允許她走,或者說劉棣不允許她違背自己的意願離開,他,還沒玩夠。
衆多的府兵将溫桐一次次抓回去,溫桐一次次遍體鱗傷地逃出來,她的身體早在與劉棣相戀的這一年裡因為陪着他服用五石散而被掏空了,費盡力氣才踏進了青州的地界。
“劉棣那孫子跟鄭家小姐定親了還抓着溫師姐不放?”蕭謹言聽得火冒三丈。
“溫桐就是他的玩物,他要她生便生,要她死便得死。”納蘭栩機械地喝着粥,一面說着,語氣涼薄。
“就治不了那孫子了嗎?”蕭謹言憤憤地捏緊了拳頭,大腦飛速運轉着,“康定侯……”
等等,康定侯那個老匹夫手裡是掌着鳳山關守軍的将令的,頗得皇帝寵信,地方官素來不敢動,就像王聞山對蕭顔兩家永遠恭恭敬敬一樣,有權勢的家族就仿佛是一棵食人花,一旦試圖觸碰就會被整個吞沒。
“王大人作為青州知府是管不了的,手伸太長隻會引來禍端。”納蘭栩沉聲道,“鳳陵那位隻怕是唯劉氏馬首是瞻吧。”
“權貴便是如此,在他們眼裡,這些人都被玩弄于鼓掌之間,人命不過草芥,有權有勢有錢就能無法無天。”
納蘭栩已經喝完了粥水,優雅地擦過嘴角,眸色清冷地說完了這句話,末了,沖庭蘭招招手,和蕭謹言告别:“我先行回府了,一夜未歸,家父定然心憂了,今日這粥,下回我用芳菲齋的點心還你。”
蕭謹言擺擺手:“不用客氣,你快回去歇着吧,溫師姐這邊我會看着的,那孫子敢來我就敢讓他橫着回去。”
納蘭栩被逗笑了,站在門口頓了頓又道:“前天那事就不麻煩王大人操勞了,我得空會親自去府衙同他說的,師姐的事我自己處理就好。”
“嗯,我知道了。”蕭謹言無奈點頭,目送納蘭栩離開。
納蘭栩踏出迎客居,眸中閃過一道寒芒。
權貴又如何?吃人的畜牲自然要用更惡的野獸來對付。
而此時的蕭謹言還不知道,昨日傍晚她随口一句話,竟是一語成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