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謹言小心地把人背在背上,伸手抓住宋朝的手,在宋朝使勁往上拉的同時腳下也是就着土坑的壁一蹬,帶着小丫頭就撲到了地面上。
“回頭讓圓慧大師找人把坑填上吧,太危險了。”蕭謹言有點兒喘。
唐甯接過枝梅小丫頭背在背上,把蕭謹言拉了起來,道:“這丫頭我來背,小言你幫我扶一下銀湘,我們去同住持大師說一聲就回去了,得把這丫頭送去醫館。”
蕭謹言應着上前去攙一瘸一拐的趙銀湘,宋朝跟在最後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一個老男人好像有點多餘。
話說周浩一行三人在半山腰的溪流另一側不遠處發現了一間小木屋,看外觀似乎是很久以前的獵戶建的,但屋檐下一處堆了不少竹制篾條以及木條,最明顯的是還有幾隻半成品的燈籠骨架。
羅知期壓着步子靠近窗戶,聽不出人聲便戳了個小洞查看屋内的情形。
屋裡的陳設很是簡單,一張床一張桌子,不同尋常的正在于這床。床上躺着一名年輕女子,看不清面容,頭側的牆上釘了一枚長釘,挂着一盞閃着燭火的燈籠。燈籠的樣式羅知期眼熟,仿宮燈制式,這會畫的不是蘭花而是紅梅,但與青州府衙停屍間裡那一盞一看就是出自同一人之手。日光透過向南的窗戶紙給女子的臉龐籠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頭頂懸挂的燈籠隐約透出燭光。
大白天在屋裡點燈籠,還挂在床頭,屬實是詭異,尤其羅知期心中明白這是一盞人皮燈籠!
三人生怕那榻上女子也是被害人,便趕緊踹開門進屋查看,那桌上也是不少做手藝用的工具,周浩探了探女子的鼻息,感受到女子仍在呼吸總算松了一口氣,隻是不知為何女子面色有些慘白,對三人的闖入也毫無反應。
周浩有疑慮,但目前隻能先當做是人皮燈籠師使了什麼手段讓人陷入沉睡了,當即決定穩妥起見先把人帶回青州城内。
唐甯一行人帶着枝梅進城,把小丫頭送去了和春堂,剛巧周浩三人也剛把那木屋女子在和春堂安頓好。
“大夫,您幫忙看看這小姑娘。”唐甯動作輕緩地把枝梅放在小榻上,招呼着人。
今日坐診的是和春堂的老闆劉老大夫,劉老已年逾五十,不過仍然腿腳麻利得很,精神也很是不錯,快步趕來查看了一下枝梅的傷勢。
“無礙,小姑娘就是撞暈了,最遲今晚便能醒了。”說着,劉老一邊指揮着小藥童蒼耳拿了些止血散來給枝梅處理了傷口。
“掌旗!”
聽到熟悉的男聲,唐甯轉頭就見周浩三人從内間走出來,不由疑惑道:“你們怎麼在這兒?”
“掌旗,我們在半山腰發現了一棟小木屋,屋裡有個姑娘,怎麼也叫不醒,我們就帶回來了。”羅知會搶着說,“那小木屋裡外都是做人……”
“诶。”唐甯趕緊打斷,使了個眼色道,“你們仨先帶我看看那個姑娘。”
趙銀湘和宋朝便留在外間看劉老給枝梅上藥,唐甯和蕭謹言跟着周浩三人去到了那睡美人姑娘的小房間裡。
和春堂不是普通的醫館,劉老祖上都是宮中的太醫,一門醫者都醉心醫術,便幹脆開了家能接收病人常住的醫館,給一些疑難雜症的病人提供方便,也算是方便了和春堂的大夫研究病症病理。
小房間不大,也就擺了一張一人睡的小床和一張小桌、一個矮櫃,那小床上正躺着一名容貌清秀的年輕女子,雖然氣色不好,但能看得出胸前的微弱起伏,而那床榻邊的小桌子上,赫然擺着一個仿宮燈繪紅梅燈籠,桌下還放着一個一人抱的瓦罐。
唐甯皺眉,立刻明白這三人多半是摸到了那人皮燈籠師的老巢,那盞燈籠就是最好的證據。
“這麼大個罐子扛回來做什麼?”蕭謹言好奇地蹲在了瓦罐跟前,就欲掀開上面的油布封一探究竟,“裡面裝了什麼東西啊?”
“那個,三小姐,你得做個心理準備啊。”羅知會咽了咽口水,好心提醒道。
“啊?”
蕭謹言狐疑,但手上的動作更快,已經掀開了油布封,看到罐中的東西,少女愣了一秒,随即幹嘔出聲。
“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