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就非得是人皮做的呢？”

這個問題困擾着唐甯，也困擾着趙銀湘，但一連幾日都沒好好休息的趙銀湘實在有點想不動了。

“咱們的線索就到這兒了，現在就得看漳州那邊能傳回來什麼消息了。”

聞言唐甯歎了一口氣，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趙銀湘看着自家師妹臉色發黑，心下了然，隻怕也是從沒好好休息過，便靠過去拍拍唐甯的肩膀道：“好啦，明天就是你這個掌旗守夜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唐甯輕輕點頭，雙眼還是粘在兩盞燈籠上。

“哦，對了。”趙銀湘想起之前唐甯拜托她的事情，“給三小姐的東西準備好了，我讓人送到蕭府你屋裡了。”

唐甯也想起來了，她三個月前拜托趙銀湘在家裡的鐵匠鋪子裡打了件東西，準備等十月蕭謹言生辰送給她的。

“多謝師姐，幫我和趙爺爺也道聲謝，等回了錦城我跟你一起去看看老人家。”

“行啦，我倆誰跟誰啊，你快回去吧。”

唐甯被趙銀湘驅逐出了府衙，趙銀湘自己也揉着酸脹的颞颥往驿館走去。唐甯看着趙銀湘疲憊的背影，暗自歎了口氣，也不知這個案子還需要多久。就在這時，突然傳來了一聲嘶啞的“嘎嘎”聲。

唐甯神色一凜，左右查看了一下，悄悄轉身進了青州府衙旁的小巷子，将左臂往空中一展，就見一隻通身雪白的鳥撲棱棱地一個俯沖在唐甯的手上站定。

要是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除了這一身白花花的羽毛，身長一尺有餘，那黑豆眼，那灰黑色帶金屬色澤的長喙，這就是活脫脫一隻烏鴉，隻不過是一隻“白毛”烏鴉。

“嘎嘎。”

将左臂收近，白烏鴉親昵地蹭了蹭唐甯的手，唐甯摸了把烏鴉腦袋便把目标轉移到了那對鳥爪子上，果不其然綁了一卷紙條。唐甯取下紙條便收在腰間，将白烏鴉往空中一送，揮揮手把它趕走，白烏鴉也不留戀，嘎嘎嚎了一嗓子就飛沒影了。

唐甯匆匆回到蕭府君蘭院，吩咐丫頭小厮們都不要來打擾，便進了小書房掩上了門。

小書房東面的書桌上放着一隻七寸長的烏木匣子，唐甯走過去先是打開了匣子，裡頭鋪了一層紅絨布，靜靜地躺着一根卷好的軟鞭。

長鞭通體閃爍着銀色的金屬光澤，握把用牛皮包裹，雕刻了簡單的梅花紋飾，鞭身全是由精鐵合着銀絲編制的。

唐甯伸手撫過鞭身，感受到了來自金屬的冷意，指尖輕輕劃過銀絲，然後收手，摸向腰間。女人警惕地看了一眼門口，靜待片刻确認周圍沒有人，這才從腰間摸出了方才從白烏鴉身上取下的紙條。

展開紙條，唐甯看了内容，捏着紙條的指尖因為用力失了血色，逐漸泛起了近乎透明的白，半晌沒有動，隻是眼中平添了一分怒意，甚至能聽到後槽牙相互摩擦的聲響。

“咚咚咚。”

小書房的門忽然被敲響，門外傳來蕭謹洵的聲音：“甯兒？你在嗎？”

正喊着，蕭謹洵便輕輕推開了房門，唐甯就勢将紙條塞進了還未蓋上的匣子裡，不慌不忙地将盒子蓋好，此時蕭謹洵也已經踏進來了。

“在幹什麼呢？”蕭謹洵注意到唐甯手中的匣子，問道，“爺爺催我們去吃飯了。”

“好啦，這就去。”唐甯将匣子擡了擡給蕭謹洵看，“給小言的生辰禮到了，回頭我們倆要是忙起來回不來青州，你記得來個信讓她自己進來拿。”

說着，唐甯轉身在書桌後的多寶格上挪了個空位，将匣子擺了上去。

“我就擺這兒啦，你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