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蘭照舊是那副淡笑的模樣,其實蕭謹言一直覺得庭蘭不像個丫鬟,那落落大方的氣質說是個書香門第的千金小姐她都信,好似天塌下來她都能處變不驚,哪怕被人販子帶走也依然保持着氣度,蕭謹言見過她最大的情緒波動也就是納蘭語兮遇害的時候。
“呆子,我去看看我朋友,你自己逛逛吧。”蕭謹言轉頭看顔舒良,見他眉宇間也染了愁容便騰了右手出來,一拳輕輕捶在他肩膀上,道,“放心,我沒事的。”
顔舒良微微颔首,蕭謹言便跟着庭蘭去了茶樓。
茶樓二層臨窗的小桌上,一襲靛藍圓領袍的納蘭栩正品着茶,沒用網巾裹好的頭發随意地用白玉簪挽在頭頂,幾縷鬓邊的散發随風飄揚着。
“來了。”
納蘭栩沖走上二層的蕭謹言掉頭示意,同時拿過一隻茶碗也給蕭謹言斟了一杯茶。
蕭謹言在納蘭栩對面坐下,接過剛倒的茶水抿了一小口,才道:“我以為你不喜歡這種神神叨叨的事情的。”
“确實不喜。”納蘭栩看向窗外不遠處的高台,台上仍有舞姬在翩翩起舞,“比起鬼神,我更相信人。”
蕭謹言聞言看向似乎是清減了不少的少年,就見他轉頭,眸光流轉,像是一隻小狐狸,漂亮的桃花眼亮晶晶的,藏着什麼小心思。
“我本就不是來看慶典的,相信你也是吧?”
蕭謹言饒有興味地歪頭看他,等着下文。
“不過幾日而已,很多人和事都面目全非了。”納蘭栩垂眸,手指輕輕劃過茶碗沿,白瓷的質感有些微涼,“唐大人的事我也聽說了,節哀。”
“嗯。”蕭謹言眸光微閃,悶悶道。
“那時你說一定會抓到兇手的。”
“不論是為了誰,納蘭小姐、宋儀琳、馮婉,還有……唐甯姐姐,這個兇手我一定一定不會放過他。”
蕭謹言下意識地捏緊了手中的茶碗,納蘭栩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道:“我今日看到你便明白的。”
蕭謹言忽地擡眸問:“納蘭栩,你是不是也覺得今天會發生什麼事?”
“嗯。”納蘭栩淡淡一笑,“昨日外出采買的家仆回來說各個城門守衛都變多了,我就猜官府要有動作了。”
“玄鶴司應該有計劃了,但我不知道具體情況。”蕭謹言有些洩氣。
“無妨,靜觀其變,終歸這棋盤就下在青州城裡。”
納蘭栩也不着急,時間到了自然就能和人皮燈籠師對上,該清算的一切都不會少。
青州府衙這頭忽然收到一封信,是一個小乞兒送來的,信封上寫着玄鶴司趙銀湘親啟。王聞山還在帶着百姓巡街祈福,看門的小衙役不敢耽擱,便直接快馬跑去了和春堂将信交給了趙銀湘。
趙銀湘打開信封一看,頓時心上咯噔一下。
“若要馮耀活命,來留仙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