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書朗做不到!他一個普通人要怎麼殺死一個訓練有素的青羽衛?我都能看明白的事,你不可能不知道!”
蕭謹言死死地盯着那雙眼睛,烏黑的瞳仁微微顫動,就聽蕭謹洵沉聲道:“言兒,到此為止吧。”
“哥!”蕭謹言有些氣急,蕭謹洵這模樣分明就是知道什麼,可就是不願意告訴她。
蕭謹洵無奈起身,整個人看起來頗為滄桑,拍了拍依舊跪着的蕭謹言的腦袋,柔聲道:“甯兒給你留了生辰禮物,放在君蘭院小書房的博物架上了,記得自己去取。”
說完,蕭謹洵深深地看了一眼唐甯的碑文,轉身離去,蕭謹言給唐甯又磕了個頭,忙不疊地就爬起來跟在蕭謹洵的屁股後面追問兇手的事。蕭謹洵全當沒有聽到,回青州城的路上隻覺耳邊有隻小蒼蠅嗡嗡嗡地煩人,一到蕭府直接把自己關進了屋子裡,任憑蕭謹言怎麼敲門也不開。
蕭謹言洩了氣,隻得憤憤離開,快要踏出君蘭院的大門時,她忽然想起來蕭謹洵說唐甯留了東西給她,便又拐了個彎轉頭去君蘭院的小書房。
打開門,蕭謹言一眼就看到書案後面的博物架上有個明顯格格不入的黑色木匣子,便小心翼翼地端出來。
匣子像是紫檀木的,頗有些沉,還有一股香氣。打開一看,裡頭有一張紙條和一根銀亮亮的軟鞭。軟鞭看着就價值不菲,做工很是細緻,連把手都做了花樣,鞭身流暢,并沒有時下流行的倒刺設計。
蕭謹言向來覺得這種倒刺太過殘忍,頗為不喜,唐甯了解得很,有了刺殺傷力強,但蕭謹言這丫頭指定不樂意用,所以幹脆就定了最基礎的軟鞭。
蕭謹言都能想象到唐甯跟做鞭子的師傅絮絮叨叨說要求的模樣,這麼想着,不由嘴角帶笑,眼眶卻是越來越紅。
還有一張紙條,是唐甯姐姐的寄語嗎?
蕭謹言放下軟鞭,拿起紙條打開一看,這一看直看得蕭謹言杏眼圓睜,才剛翹起的嘴角又耷拉下來,眉頭也越鎖越緊。
“官渡軍遺屬下落已有線索,另有他方勢力亦在搜尋,吾恐生變,萬望小心行事。”
這是什麼意思?官渡軍?多年前叛國的官渡守軍?唐甯姐姐在調查這宗舊案?
蕭謹言回憶着關于官渡軍叛國一案,隻覺周身冰涼。
十四年前,廣威将軍武擒風奉命鎮守陽山關,麾下守軍名官渡軍。官渡軍素來以骁勇善戰著稱,有官渡軍鎮守陽山關,外族不敢來犯。
然而就在那年冬天,廣威将軍帶着官渡軍叛國,大開陽山關汾陽城的城門,導緻瓦剌人長驅直入,當晚屠城,汾陽城内無一活口,錢财物資被盡數劫走,官渡軍也不見蹤影,待到康定侯攜鳳山關守軍趕往汾陽城時,汾陽已是一座死城。
帝公孫弘毅大怒,當即下令誅殺官渡軍衆兵士九族,其将領武擒風的妻兒更是判了淩遲處死,武家稚子不過六歲。
若是官渡軍叛國案有問題,隻怕牽連甚廣,牽扯的無辜性命也不計其數。
蕭謹言想着,指尖冰涼,唐甯莫不是因為調查此事才遭人毒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