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今日甚是開心啊?”
“嗯?殿下好似也有樂事啊?”鴨黃色的裙擺水波般蕩漾,少女一轉身便依着年輕男子,将一側胳膊輕輕地擱在男子的肩膀上,柔若無骨,如綿雲一般,少女的聲線也是柔婉,抑揚頓挫恰到好處。
說着,少女又湊到男子面頰邊,毛絨絨的腦袋一歪,伸出玉手扇了扇,頓時一股沁人的幽香就鑽進了公孫靖渝的鼻腔裡,直繞進人腦袋裡,攪得人思索不得。
“呀,三殿下,今日您府上是包了餃子晚上吃嗎?怎地這麼大醋味兒?”杜心月嬌笑着揶揄道,就見方才挑着眉問她話的公孫靖渝鳳眼一眯,唇角微勾邪邪一笑,似乎很是受用。
“你這丫頭嘴皮子是不饒人。”公孫靖渝也不與她鬧了,“怎麼,今兒個赢錢了?你不是不愛賭錢嘛?”
杜心月站直了,又偏過身子倚坐在書桌上,掩面輕笑道:“月兒要賭的事兒那麼多,一枚銀瓜子可算不上賭。”
公孫靖渝斜睨了杜心月一眼道:“那便是賭赢了,難怪方才在跑馬場笑得那般燦爛。”
“三殿下就别笑話我了,我可是有留意您的動作,殿下想來已經有想法了吧?”
杜心月咯咯笑着邊問,一雙狐狸眼裡光華流轉,觀察着公孫靖渝的表情變化。
“關于……大皇子?”
聽到杜心月試探性的問題,公孫靖渝也不答,隻是意味深長地一笑,指節輕輕叩了叩桌面,視線不自覺地移到了桌面上不遠處的鎮紙上。
成年人雙拳大小的暗紅色紅絲石被精心雕刻成了疾馳的駿馬模樣,線條流暢,栩栩如生。
“呵。”
赫連莘一行五人駕着快馬,一路疾馳,幾乎沒有停歇過,傍晚時分便已經穿過了一座城池,再翻過一座高山便可抵達宛城。
金吾仰起頭看了看天色,落日已經完全隐沒在連綿的群山之後,隻餘下一縷橙黃色的餘晖與青藍色的夜空交融,勾勒出此起彼伏的山勢。
“小赫大人,過了這座山就是宛城了。”金吾勒住缰繩停下馬,轉頭征詢赫連莘的意見,“天色晚了,進山不安全,今晚不如就地休息吧?”
“嗯,原地修整。”赫連莘遠遠望了一眼漆黑一片的密林,擡手一揮。
五人撿了樹枝點上火堆,簡單吃了些幹糧果腹,夜風寒涼,衆人都緊了緊衣領子。
“都休息吧。”赫連莘淡淡道。
孔明幾人沒有異議,按照赫連莘的安排各自尋了位置睡下。赫連莘自己則是一個人盤腿坐在火堆旁,又添了幾支幹木柴,從馬背上的褡裢裡摸出了一壺酒,時不時灌上一口。
蕭謹言左右看了看,就見方天昊兀自坐到稍遠處一棵大樹底下,抱着重劍閉上了眼睛,孔明則是抱臂靠着樹幹盤腿坐在一旁,一副閉目養神的模樣,悄悄湊過去,蕭謹言就聽到一串呼噜聲漸起。
眨了眨眼睛,蕭謹言一下子無助起來,這人居然就這麼睡過去了!說好的甲字班不好惹呢?就這麼讓那位大哥守夜?
回頭找了找,蕭謹言發現金吾也在不遠處靠着樹休息了。
蕭謹言抿了抿唇,又看向火堆旁的赫連莘,心裡頭兩個小人就打起了架,一個叫嚣着騎馬跑了大半天要休息,另一個揪着前一個的頭花說沒良心。
撓了撓頭,蕭謹言還是沒好意思讓小赫大人一個人孤零零地守夜,故作鎮定地邁着小碎步走到火堆邊,也盤腿席地而坐。
赫連莘本來盯着火苗,正聽柴火噼裡啪啦的聲音打發時間,見有人在一旁坐下來,有些不解地轉頭看過去。
“怎麼不去休息?”
赫連莘一邊問,一邊好似嚼着什麼,又灌了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