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靖渝盯着杜心月半晌沒有說話,時間久到杜心月覺得自己的腰擰得都酸了,才蓦地聽到面前的男人開口道:“杜小姐,你可知道在我父皇的後宮裡,女人妄議朝堂是非是個什麼結果?”
如果是個普通人的話,也許已經被公孫靖渝盯得頭皮發麻了,但杜心月直視着這個男人寒涼的眼神,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捏着袖子掩面,噗嗤笑出了聲,也不知是真樂還是裝的。
“殿下,我不過是動動嘴皮子,究竟要如何做,可不是我一個人言微輕的小女子可以左右的。”說着,杜心月矮下身子,一手撐在身前,隔着書桌将自己那張美豔的臉探到男人近前,溫熱的鼻息就在公孫靖渝臉側,朱唇輕啟道,“還是說……殿下覺得我也是您的女人?”
“呵……若說是,豈不是要惹你那些藍顔知己們不滿?”公孫靖渝一挑眉,緩緩閉眼,順着杜心月的動作深深一嗅少女的體香,若隐若現的花果香氣着實令人陶醉。
再睜眼時,公孫靖渝眼神清明,嘴角又挂上了一抹玩味的笑意。
“本宮很好奇,杜小姐究竟有沒有心?”
杜心月手上按着書桌一借力,纖纖細腰一擰,那粉色的身影就靈蝶似的輕盈落地,旋起一陣香風。
“殿下呢?有嗎?”杜心月擡手扶正了發髻上微松的金簪,依然微笑道,“殿下也是聰明人,想來是要比小女子通透的。”
“壽禮馬的事,殿下還是提早做好準備吧,大皇子雖然不聰明,但不意味着他身邊的人不聰明。”
公孫靖渝不以為然:“他身邊那幾個若是能成事,今日就沒有這一出了。”
“皇城最近又多了不少青年才俊,沒準日後會成為大皇子的左右手呢。”杜心月蓮步輕移,施施然緩步至窗邊,輕輕推開虛掩着的窗戶,“三殿下要不要先下手為強呢?”
窗外陽光正好,暖融融的陽光将深冬的寒意都驅逐了幾分,天色晴好,萬裡無雲。
“杜小姐有推薦?”
“寶馬一事早有人提醒了大皇子,那人名叫納蘭栩。”
與此同時,從玄鶴司赫連莘處出來的大皇子公孫靖淳思緒一片亂麻,送馬這事兒越想越懊惱。
“早知如此,聽蓁兒的送父皇千裡江山繡圖就沒那麼多事了……”說着,公孫靖淳腳步就是一頓,探出去要扶馬車的手也懸在了半空。
随行的裴先生不解,柔聲喚道:“殿下?您怎麼了?”
“回府!立刻回府!本宮要去找狄側妃。”
大皇子的馬車飛也似的穿街過巷回到了大皇子府門口,公孫靖淳毫不停留,扶着小厮一下馬車就往狄側妃院子裡跑。
“愛妃!蓁兒!”
狄側妃正躲在屋裡烤火,手上随意地繡着一張帕子,就聽院外傳來大皇子洪亮的呼喊聲,趕緊把繡繃子一扔,提着裙子快步去迎,路過梳妝台時還瞥了一眼銅鏡,确認頭發沒亂、妝沒花,換上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殿下!妾身在呢。”
“蓁兒。”公孫靖淳抓着狄側妃的手腕子往裡走,将人按在了房内的繡墩上,兩相對視,認真問道,“你是不是早知道馬有問題?”
這話問得狄側妃一個愣神,眼神不由自主地往右飄去,避開了公孫靖淳的視線。
問得突然,狄側妃也不知道該不該承認。
想了想,公孫靖淳這樣問,很有可能是真的出事了,那就說明納蘭栩猜對了,既然如此……
“是,妾身知道。”狄側妃決定和盤托出,“那日殿下回來前,妾身的胞弟來過府上一趟,托我攔下那馬。殿下,可是壽宴出了什麼事?”
公孫靖淳擰眉,按着狄側妃肩膀的手上力道卸去大半:“那馬一見父皇就發瘋……把父皇弄傷了。”
“怎會如此!”狄側妃吃驚,喃喃自語道,“真的說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