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蕭謹言在蕭府的客房裡睡到了自然醒,換上了身清雅的水綠色長襖,松松地绾了發就提着裙子跑去找早飯吃。
花廳裡蕭謹洵和蕭謹月正分着糯米燒麥,蕭謹月手邊擺着一個食盒,兩人對面還有兩副用過的碗筷,不見蕭律弛夫婦,顯然是已經用過早餐了。
“喲,小懶蟲起床啦?來得剛巧,省得我們給你留飯了。”蕭謹月瞥見蕭謹言來了,立馬停了手中的動作,把食盒往空位一放揶揄道。
“哎呀。”蕭謹言也笑眯眯坐到空位上坐下,抱過食盒先掏了一個豆沙包,“早知道就讓大姐姐給我送過來了呢!”
蕭謹月笑瞪她:“壞丫頭!”
“謹言,我下午要陪着阿爹去給一位老友拜年,你們倆在府上随意。”蕭謹洵也好笑,收拾着自己的碗筷起身交代了一句。
“唔,好。”蕭謹言咽下豆沙包應了一聲。
忽然,天空中傳來咻的一聲,伴随着尖銳的破空聲,一朵橙黃色的鳥形煙花在高空中炸開,引得行人紛紛側目。
“今天煙花放得好早,大白天也看不清啊。”蕭謹月擡頭看了一眼那不太清晰的煙花道。
然而花廳内的另外兩人卻緊張起來。
蕭謹洵在看到那個鳥形煙花的時候就皺起了眉頭,随即轉頭望向蕭謹言。
蕭謹言手上的筷子還夾着半隻燒麥,聽到尖銳的響聲登時就是神色一凜,在看到澄淨天空上的圖案時更是直接騰地站了起來,丢下筷子和咬了一半的燒麥往外跑。
“哎,小言?”蕭謹月看着莫名其妙跑出去的妹妹十分不解。
蕭謹洵皺着眉給她解了惑:“那不是普通的煙花,是玄鶴司的聯絡響箭,出事了。”
如蕭謹洵所言,那枚并不是傳統煙花,所謂的鳥形實際上是抽象的鶴形,橙黃色的響箭代表着緊急集合。
蕭謹言飛快地跑去馬棚随手牽了一匹便快馬加鞭地趕去了玄鶴司。
然而癸字班的小院裡這會兒隻有孔明一人,正鎖裡屋的門。
“孔老大!怎麼了?怎麼突然找人?”蕭謹言馬不停蹄,這會兒還喘着粗氣。
孔明回頭一看見來人了,眉間擰起的疙瘩都送了些,快步走來,邊道:“來得好!這會兒玄鶴司在城内的人手不多,蕭丫頭,你拿着這個,去庫房找一份景平二十八年的卷宗,你直接告訴劉掌簿找葬花人,他應該就知道了。”
說着,孔明從腰間解下自己的腰牌塞進蕭謹言手中,随即就一步不停地快步往外走,邊走邊囑咐:“我去找一趟岑指揮使,你拿到卷宗就直接帶去應天府,晚點還會有玄鶴司的人過來。”
“哎……”蕭謹言雙手托着孔明的腰牌還挺懵,想叫住孔明再問個仔細卻發現人都跑沒影了,想了想先去拿卷宗,等到了應天府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蕭謹言一身便服,麻溜地跑去庫房果不其然被一名中年男人給攔住了。
“哎!你是什麼人?庫房重地,不得擅入!”
這人看着文文弱弱,一身書卷氣,說話倒是中氣十足,氣勢更像是内院那些嚴苛的教習們,蕭謹言心想這應當就是劉掌簿了吧,這麼想着,手上動作也快,掏出孔明的腰牌遞了上去就道:“癸字班蕭謹言,奉掌旗之命來找卷宗!”
劉掌簿聞言接過腰牌仔細看過,神色溫軟了些,往後退開一步讓出路來,順便在腰間的鑰匙串裡摸起了鑰匙。
“小孔的人啊,找什麼案子?”
“葬花人。”
劉掌簿拿着鑰匙的手頓住,微微出神又問道:“什麼案子?”
蕭謹言還當劉掌簿耳背沒聽清,字正腔圓地又說了一遍:“葬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