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淵:“憑她死後能結死氣這點,可見其瀕死時怨氣有多深重。”
能不重麼,被害成那樣。
橙淺舟:“‘現在’過了多久?”
止淵:“兩年。”
“‘我’同她再見時亦是兩三年後的事。”
“它走了,跟上。”
二人跟着遊動的死氣出了深淵。那團死氣幽幽的,讓外面的人見了一定會吓一跳。
橙淺舟問:“它能說話,能看到周圍的景物嗎?”
止淵:“或許。”
橙淺舟:“為什麼是或許?”
止淵:“啧,我又沒結過我怎麼知道?”
橙淺舟:“哦,我以為您無所不知。”
止淵說:“若是世間什麼事都知曉了,活着就沒意義啦。”
牧輕綿的死氣,找到了一隻很強大的妖獸。一隻女妖,還差幾十年化人形,正舉着一顆剛擰下來的一個修者的人頭取食滴下的血液。
上方飄來一片陰暗,它很驚喜,“死氣?好濃郁的死氣!我竟能遇到死氣,太走運了,呵呵呵……”
女妖不擅飛行,死氣飛得高不好抓,于是它想了想,對死氣道:“喂,天上的家夥,這麼大怨氣是想複仇麼?你助我塑形,我替你殺人怎麼樣呀?”
最終女妖塑形,塑成牧輕綿的樣子,且妖力大增。
女妖本是修行多年的妖,成了“牧輕綿”,全身添上邪媚之氣,竟别有風姿。橙淺舟看着,都有些恍惚。
“牧輕綿”照着水面,十分歡喜,“原來還是個小美人。本來還擔心急于一時塑不得好模樣,如今看來,天公作美呀,哈哈哈……本妖高興,便替你,好好報仇。”
橙淺舟好奇問止淵,倘若妖食了異性者化的死氣,該……塑成什麼?
止淵告訴他,大概會不男不女,不過妖不太較真,隻要能變強就行。而且當實力達到一定高度,想塑成什麼樣子都可以。
橙淺舟心道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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眷理山,新秩序維持兩年,平凡的一日,突然,陰雲壓山,平地燃起一團陰森森的黑霧。
牧真看到一道人影從霧中浮現,漸漸清晰。
“二伯,你好呀?許久未見,過得可還舒坦?”
“牧輕綿”形同鬼魅地朝他笑,他恐怖與絕望地一點點瞪大雙眼。
……
“聖女,是聖女,聖女回來了!”
“她回來複仇了,找我們複仇了!!”
眷理山上,進行了一次血肉洗劫。
到處是逃竄的人,到處是慘叫和哭嚎。
死亡之神在舞蹈。
幾個孩子圍在組織他們逃亡、摔倒在地的婦人身邊不住哭鬧,聽到惡魔靠近,婦人驚恐地爬起來,用身體護住孩子擋在他們身前。
長着尖而長的指甲的死亡之手,從那邊,飛快地朝他們襲去……
一朝之間,一座修仙聖地,化作亂葬崗,死亡的動靜傳得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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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宗的橙聽聞眷理山慘案,禦劍不停息地飛去現場查探。
他到時,血氣漫天,血鋪成山路。山頂上,整整齊齊鋪滿人的肉渣、肋骨與眼球,一直延伸至死橋。死橋下的深淵似乎成了最幹淨的地方。
同行查探的吐倒一大片,隻有橙走到死橋前,他聽到後面同行者遠遠的說話聲。
“不會,真是兩年前被逼死的牧聖女幹的吧?聽山下人說,她回來了。”
“鬼,一定是鬼!!”
“咱們快走吧,看熱鬧不嫌事兒大,要查案讓驅魔師查去吧。”
“冤魂索命喽~~”
橙不以為然,自言道:“不可能,不可能的,她不會如此殘忍……”
又有人聲說:“快去看,他們說宗堂的門後有情況!”
橙也趕去。
有人大着膽子把濺滿血的門拉開,衆人所見,角落裡,蜷縮着幾個低聲哭泣的孩子和一個婦人……
橙驚愕地愣在原地,久立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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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眷理山附近許多地區開始出現惡妖作亂。那惡妖妖力極強,心狠手辣,為禍人間,其勢難擋。
橙掌座久不歸宗,伺機而動,欲“擒”之——
若真是你,輕綿,到我身邊來。
縱你殺遍天下,也還有人,願意體諒你所有的罪惡。
我一定要找到你,護你,惜你。
我不要,再錯過……
幾次的擦肩而過。有一天,又撞上惡妖害人,他知道很可能是她,然情急之下迫不得已,他往惡妖背上劈了一劍。那一劍有所刻意,傷得妖一時,并非下狠手。
“牧輕綿”挨了刀子轉過身,兩個人對上,時間仿佛靜止。
他終于,又見到了她。
再見之時恍若隔世。
有一瞬間,橙看到了真正屬于牧輕綿的眼神。
他們隻有匆匆一視。
惡妖竟未傷他,然後跑掉。
橙淺舟:“我傷她一劍,發現她的血的氣味全然變了,那是妖的血,她當真成了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