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上是有居民的,島上的風土人情别具一格。夕禾原想帶止淵先暢遊領略一番,但止淵說救人要緊,當然她主要也想看一看那死灰複燃的創世神長什麼樣。
那家夥,可是三界史上唯一一位天地共主。
肯定很厲害。
進入主宮,沒有嚴格的看守,沒有忙碌的仆從,條條框框的繁文缛節似乎是這片聖地的不适任者。
路過的人親切又尊重地喚夕禾為:祖主。夕禾則溫和地回應。島居民大多都認得止淵的,他們的祖主曾宣言待之要像對她一樣客氣。他們驚喜地稱呼止淵為:紫衣尊者。
原來祖主去請的是那位擁有着一雙大翅膀的紫衣尊者,不過紫衣此次沒有展開那對可遮天蔽日的翅膀。
見着人,止淵有些失望。目标人物在本質上同她預想的差了十萬八千裡。
“凡人?”
凡人男子安詳地似憇息一般閉目仰躺在水晶台上,水晶台呈靛青色,散發靈光,萦繞着的靈息具有維系生命的作用。
男子身形修長,容貌年輕俊朗,面色甚至沒有一絲傷患者應有的蒼白,像僅僅是睡着了。
“斯……古?”止淵繞着水晶台轉了一圈。她未感覺到躺着的人身上有任何特别之處。
不過,倒莫名有點熟悉感。難道是人見多了,看誰都覺得認識?
“你怎麼确定,就是他?”止淵問道,“長得像?”
夕禾看熟睡者的眼神很特别,笃定道:“我不會認錯的。”
“什麼時候發現的?”止淵問。
夕禾想了下,“有……一個多月了,去找你用了小半月。”
“一個凡人,怎麼上的島?”止淵又問。
“不知道。”夕禾面露難色,“是他找的我,我當時還在棺材裡呢。”
“他認識你?”
“……不。”
默了片刻,止淵低頭去看男子的臉,氣色不錯但生命确實快流幹了。
“這又是如何弄的?”
“我檢查過他身體,應該是被凍壞的。島上有山,山上有雪,他上過山。”夕禾擔憂,“怎樣,救得了麼?”
止淵直起腰來,淡定地說:“可以。”
“真的?”夕禾露出喜色。畢竟連她自己都無可奈何。
止淵說:“将他身體壞死的部分修好就行了,凡人嘛。”
說得輕巧,男子全身上下大部分壞死,隻能呼吸和心跳,将如此壞軀修複如初無異于起死回生逆天而行。
“不過,”止淵的轉折引起夕禾所有注意,等她看定自己後,續道,“你知道的,他隻是凡軀,就算給出餘生在你生命中駐足,對你來說也是轉瞬即逝。屆時如何?你又繼續躺回棺材裡長眠?你甘心麼?”
夕禾愣愣地道:“你想怎麼做?”
止淵嘴角勾起意味深長的笑,“夕禾祖主都求我了,自然不能草率了之。”
夕禾感到震驚,“你能把他變回來?”
止淵:“不試試怎麼知道。”
夕禾感歎,“世上還有什麼是你做不到的。”
止淵想了想說:“讓自己死就做不到。”
這是個悲痛的話題,夕禾鼻前一酸,隻好轉言:“那……拜托你了。你要怎麼做,需要我助你麼?”
“首先得先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想,你一定比我更感興趣。”
……
止淵伸掌對着男子的腦袋施法,保持了較長時間,夕禾則耐心地看她施法。
“稍等下啊,”止淵解釋,“他的腦子三分有二壞掉了,修好才能提取記憶。”
夕禾全身心信任,“嗯。”
“話說,”一會兒,止淵邊施術邊盯着男子的臉問,“斯古是長這樣麼?”
夕禾也看着那張臉,“自然沒原來的好。”
“他叫什麼名兒?”
“你是問……?”
“這個凡人,總有自己的名字吧。”
夕禾說:“哦,他說,他叫薄海浮。”
止淵聽後一陣驚疑,“薄海……浮?”最後一個字拖了一下才蹦出來,接着又問,“薄海飄是他誰?”
所以那股熟悉感的出處是找到了麼……
夕禾面上也見驚,“你認識?他也說過,那是他哥哥。”
“???”
什麼玩意兒,薄海飄有個弟弟而且他弟弟是創世神斯古??
夕禾對着止淵怪異的表情,接着要說件更怪異的事:“你不知道吧,斯古的真名?”
“……是什麼?”
她知道夕禾的真名“霧影彌溪”,後世所傳的皆是他們的封号。
夕禾随後說出斯古的真名:“薄海飄浮。”
“…………”
不怪夕禾回答名字時遲疑。
又是一陣默。
止淵雖非實軀,但想象力還是在的。
“難道,斯古分裂了?”
“嗯……不知道。”
“他們是親兄弟嗎?可是薄海飄怎麼也得好幾百歲吧,而這位薄海浮卻隻是個二十來歲的凡人。”
夕禾又道不清楚,後問:“薄海……飄,長什麼樣?”
“和這位不大像,但二人有一點點相似氣息。”止淵進行分析,“是兩個都是斯古呢,還是說其中一個是斯古?又為什麼不是薄海飄?明顯他更強一些……雖說人品不怎麼樣罷了。”
一抹真力注入夕禾腦中顯示出“薄海飄”的人像。
“不是他。”夕禾輕易判斷,然後問道,“那位‘飄’是何人?”
“‘飄’呀,人界天族的首領,犯過我。”止淵也不掩藏,打趣道,“不過放心,如果他是斯古,看在你面子,我不計較的。”
止淵施術結束,顯然多了興緻,看看身邊女子,未曾想有一天會帶夕禾追憶。
“準備好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