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藏也坐在一邊，難得合群，伸手過去。

“我抱抱看。”

小承子還沒抱到懷裡呢，阿藏的手就被咬了一口，留下小小的齒印，然後忙把娃退回去。

“嘶，真咬人，怎麼不咬你娘？”

花青介一樂，說道：“我的好兒子，小小年紀知道疼女人。”

阿随調侃：“阿藏你也老大不……很不小啦，什麼時候考慮一下終身大事吧。”

阿藏不屑：“你管我，老子孑然一身，自由自在。”

阿随隻得搖頭歎息。

不一會兒，一襲紫衣出現在桌前。

“白尊？”

見到來人，在座的眼前一亮。

白尊在桌前坐下來，加入其中。小承子突然在母親懷中掙紮，小手伸出去，嘴裡咿咿呀呀，花青介放開他，小家夥就着桌面爬向止淵。

阿随咋舌，“啧啧，白尊一來，小崽子連親娘都不要了。”

止淵笑着接過小承子，将他放在腿上，圍在臂彎中。女人抱着小娃娃，看着畫面唯美而溫馨。她說：“小家夥認人啊，還在娘肚子裡的時候，我跟他說過悄悄話，記着我了。”

阿随：“說什麼？”

止淵對着小承子又說一遍：“跟姐姐混，爹娘都不敢欺負你。”

一桌子人全樂了。

“小阿點在的時候也常追着叫姐姐，白尊真招小孩喜歡。”花青介提起茶壺斟了一杯茶，阿随一記隔空移物将茶杯送到止淵眼前。

阿藏以肘抵案，扶着下巴看着止淵，“不隻招小孩喜歡。”

花随二人皆會意一笑。

花青介岔開話題：“白尊怎麼有興緻出來？”

止淵一手抱娃，另一隻手舉起茶杯，将視線移到石桌對面人的後方。諸位随着她視線扭頭看去，不遠處是阿點阿醜，還有……另一位女子。

“阿點，阿點！有位美女找你，下不下來？”阿醜朝樹上道。

躺在樹上的阿點閉着目，皺起眉，終于肯說話了：“你能不能消停點？”

阿醜為治阿點的抑郁當真操碎了心，“真有人找你，這兒呢，确定不看一眼？”

阿點依舊閉着目，嘴裡說着：“什麼人能找我，老子是惡鬼五行，大惡鬼。”

阿醜沒法了，隻能轉向身邊這位白尊剛交給他的女子。

“你說句話呀妹妹。”

女子擡着頭，上前一步，對着卧躺于樹梢上的男子看了許久。

“五行？好像……不叫五行，叫什麼呢……”記憶是殘缺與模糊的，但那個名字能想起來，“沐……塵？”

時隔兩百年，聽到那個名字。

阿點猛然睜開眼睛，直接從樹上翻身下來，把阿醜吓一跳。

“蘇……”

……

止淵将茶飲盡，“行了，那麼多人看着，人家怎麼叙舊？”

諸位把目光收回來，全放在止淵身上了。阿醜閃身一現，也坐到桌前，自己倒杯茶喝壓壓驚。

“白尊啊白尊，月老都比不過你。”

止淵将手中空茶杯放過去，阿醜給斟滿，她舉起茶杯向在座的優雅地敬了敬，含笑将茶入口。

-

當年五行從天宮墜落，随他一同下來的還有海螺碎片。在那樣危急的時刻，誰會有心思去撿那堆沒用的碎片呢？

化鬼的白夢清替五行修複那海螺時，就發現了碎片上含有一縷微弱的殘魂，修複好的海螺不隻存放有記憶也護住了殘魂。後來止淵帶五行去到虛空，取出了殘魂，将之寄于一隻小紅魚體内，送給小阿點帶在身邊養着。

蘇蘇能緩解阿點的頭疾，因為它有鲛人的魂魄。

蘇蘇為何不見了？自己跑了。

養在琉璃球中一百多年，日夜吸取虛空精華，終于等到再度化形。而鲛人的故鄉在東海，借着止淵的幫助，蘇蘇離開琉璃球跳入虛空的河流中，沿着河流告别虛空，從人界仙山附近的江河長途跋涉到了東海。

待修得人身，憑着一點記憶，遊回虛空。

到河邊去接人，看到從久遠過去走出來的身影時，止淵不禁心中感觸。

一縷微弱殘瑰根本承載不住神志，蘇晴對昔日的絕大部分記憶早在死亡那日連同被光灼滅的魂魄消失殆盡了……

止淵言語有些低落：“過往，有的人拼命想忘記，都忘不掉呢。”

蘇蘇說：“我想記起來。”

阿點問道：“白尊，沒有什麼辦法能讓她恢複記憶麼？”

止淵歎口氣，“罷了，也不是沒有辦法。”

什麼辦法？

“帶她去極海蓬萊吧，找古夢族，他們會造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