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太太,”璟雯說,“我和我小弟。”
老闆道歉,“哦,原來是姐弟倆。”
身邊無人時,薄問璟雯,為什麼是姐弟?
璟雯說,好避嫌。
薄又問,為什麼我不是哥哥?
璟雯說,你知道我多少歲麼?
你多少歲?
這種問題問女士是不禮貌的。
那你問我。
不要跟我争,當初是我收留你,你就是我小弟。
小弟不是弟弟的意思嗎?
管它什麼意思。
一通對話過後薄得出一個結論:女人有時會胡攪蠻纏,而又奈她不得。
在客棧,璟雯提到薄的身份,“哎,你是修仙的吧?據說天神基本是古神的後裔,天下人為追求仙法而盛行修仙,但因為自古遺留的限制,修者想登天成仙極其困難,幾百年都沒有出現成功案例。你不是修仙的麼,應該比我清楚,我說的應該出入不大吧。修仙那麼難,你修仙是為了什麼?也是登天?”
之所以忽略了薄是天神的可能性,或許是因為璟雯潛意識裡就覺得天神必定有神的血統,她對同類天生敏感,縱使身無内力也能辨認出同類。之前就試過認出下凡辦事的某些天神。薄凡人出身,本為修者之軀,因此沒被考慮到。
薄想了一下,問道:“這些你是從哪知道的?”
璟雯說:“史書。”
薄又想了一下,“那史書是以前的吧?”
璟雯回憶着,“嗯……我就看到截止至百年以前的曆史,史書一般五十年一更,這會兒應該快二更了,哎呀,我快跟不上時代了。”
“……你看的什麼史書?”
什麼史書竟還記錄了天族的事,并且能讓一個凡人女子深入研讀?天族自身的史冊洩露了麼??
“我的世界你不懂,”璟雯神秘兮兮地說,“畢竟這世上讀書讀到我這種境界的人,少之又少。”
說完閉上嘴沒多久她想到什麼,東望望,西看看,判斷出方向,恰對着房屋的窗口,擡手指向外邊一方天空,道:“九重天宮在那兒是吧,人界大陸中心的上空。”
薄有些意外,這方向感,不僅要準确地識别四面八方,還需得了解大陸各地區所在的地理方位。他們現處地段是跟着艘不認識的船随意抵達的,璟雯卻能輕易識别所處位置。要知道,世間有多少人被困在“天圓地方”、“星繞平地”的局限觀念中走不出來。
這小小女子,腦子裡到底裝了多少東西?
“其實我有點想去天上看看。”璟雯說。
要不是她内力流失直到現在都沒恢複,她早飛天上去了,還犯得着跟個凡人一樣這不能那不行的嘛。
“想去天上?”
薄想着該如何帶她上去呢,怎知璟雯接下來語帶興奮地說:“我想看傳說中的昊天上帝。”
薄愣住,“……昊天?”
“對啊,昊天,”看得出來她十分期許,說話時兩眼泛光,“你知道的吧,天帝啊,最了不起的神!”
薄看着她,沉默。
想來她确實是隻知曉百年以前的史事,百年前昊天尚在位,數十年前他即位,而數年前,昊天回歸天宮卻身死……
所以璟雯所期望見到的昊天上帝,在數年前就死了,而且是讓天族逼死的。
看着璟雯神采奕奕地講述自己所了解的關于昊天,他根本無法把實情告訴她。
“書上記載,昊天乃古神尊甯戰的獨子,生于混沌,本可在神界逍遙,卻選擇遠赴人界,閱人間、觀世音,創建天族,守着普渡衆生、濟世天下的初心,千年不變……據衆多史學家推測,他将會是世間壽命最長久之人,壽命極限代表實力極限,他那麼厲害,就該永生!”
“永生麼……”薄卻有不同見解,“他對初心太過執着,總想着剔除世間所有弊病,但是世間弊病怎可能剔除?身心忙碌地活着何嘗不是一種折磨,他太累了。”
璟雯一怔,看向薄,這她倒沒想到。她自己就是樂在當下的性格,卻欣賞他人為事業奔波勞碌、持之以恒的偉大,想想她是矛盾的吧。
“是麼……”她也沉思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