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結伴朝地圖上标注的唯一一個不在周圍的綠點而去,順帶掃蕩了沿途前來招惹的低階星獸。
天邊泛起魚肚白,朝暾映丹霞,蒼雲排空,底下是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燦金沙海。
舒道涼挂在祁向陽身上,恹恹地打了個哈欠。
祁向陽看向自家好隊長:“還有多遠?”
薛熙澤把手裡的終端遞給祁向陽:“自己看。”
祁向陽忍不住卧槽了一聲:“怎麼還這麼遠?”
薛熙澤冷笑:“不是你非得讓我做這個隊長嗎。”
“……”
想起自己強拉着所有人倒退一步的騷操作,祁向陽一張俊臉氣到變形:他怎麼就忘了自家便宜表弟是個不折不扣任何抽獎都能拉滿的極品非酋!
“如果你實在走不動,也可以把你的小貓咪召出來騎上。”薛熙澤目光在他腰間停留片刻,意有所指。
祁向陽:“……”
祁向陽:“!!!”
叔可忍嬸可忍他祁向陽不可忍!
把舒道涼改抱為背,祁向陽解放雙手就要對這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東西重拳出擊。背後突然伸出對巨大的骨翼。伴随着一陣令人牙酸的喀哒聲,半空中橫亘的嶙峋白骨排列重組成了個畫風突變的躺椅。
祁向陽震驚地看了看那個躺椅,又瞅了瞅薛熙澤和邊野,醍醐灌頂般右手握拳往左手上掌敲了一下,怒氣值極速歸零,兩眼放光道:“兄弟們,我有個大膽的想法——不過在那之前,”他看向薛熙澤和邊野,激動得滿臉通紅,“阿熙,邊姐,AO是不是真的可以弄出融合态精神體?”
“……”
薛熙澤下意識看向邊野,邊野不置可否。
——下一秒,一頭背生龍翼的劍齒虎踏雲而出,拉着個白骨組成的南瓜車風馳電掣地朝綠點所在地飛去。
車内,薛熙澤一言難盡地看着白骨主人努力凹出來的造型:“所以為什麼是南瓜車。”
舒道凉靠在祁向陽身上,懶洋洋地掀起眼皮:“七七喜歡。”
祁向陽渾身一震,不知想到了什麼,剛剛褪下去的熱意卷土重來。他眼神發飄地轉移話題:“原來AO之間真的有融合态精神體,是标記的影響?”
薛熙澤愣了愣,臨時标記時那股鋪天蓋地的檀木香在記憶深處蕩起一圈漪淪。
他眼神也跟着發飄。
邊野淡聲道:“标記過後雙方信息素融合,一定時間内可以進入對方的精神圖景。”
“……”很好,很科學。薛熙澤腦海裡那抹绮思還沒來得及發芽就被人狠狠掐滅了。
祁向陽動了動唇,剛想接話,後頸就猝不及防一痛。本來倚在肩上的人不知何時挪到了背後,正死死叼住自己的後頸肉。
構成南瓜車的骨架發出哐啷哐啷的聲響,三塊骨頭擋闆把薛熙澤和邊野隔了出去。
他透過眼尾餘光往後望,始作俑者澄金的眸子裡居然還寫滿委屈與控訴。
祁向陽深吸口氣,無可奈何:“阿舒,我後頸沒有腺體……”
隻有肉。所以你叼着我後頸,不僅不能标記,還會飙血。
“……”
白骨南瓜車散架般的響動戛然而止,擋闆落下。
舒道涼松開祁向陽的後頸肉,自暴自棄地把自己重新砸回他懷裡,看樣子像自閉了。
“……阿舒。”祁向陽蹙眉,試圖撫摸對方後背的手在半空擡起又落下,反複幾次,才緩緩握成拳放回身側。他偏頭去看薛熙澤:“弟弟,還有多久啊?”
薛熙澤給了他一巴掌:“快了。”
一路無話。
◇ ◇ ◇
姜元瑾縮在一塊巨石掩體後。
他左手左腳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最嚴重的幾道甚至深可見骨。鮮血順着小腿蜿蜒淌落,在腳下泅出一圈醒目的深褐。
随着黑夜這個天然保護傘被熙日驅散,其他小隊找到他隻是時間問題。
這個時間比他想象的還要短。
一條長鞭攜着獵獵風聲打在巨石上,本就被沙漠的熱風侵蝕得差不多的岩石應聲而碎。姜元瑾朝斜前方一個翻滾,傷口觸及地面落下的猩紅很快被蒸發殆盡。他背後伸出條同樣傷痕累累的龍尾,勉強代替左腿和右腿協作躲開長鞭的攻擊。
長鞭的主人冷笑一聲,手橫在唇邊吹了聲口哨,散在不遠處找人的同夥迅速圍攏過來。
“姓姜的,想不到骨頭還挺硬啊,這麼重的傷還能在這兒貓這麼久?”
“周老大你和他廢什麼話,趕緊把他精神體逼出來我們才好交差!”
周倶安啧了一聲,反手一鞭抽在開口那人的精神體上。那人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精神體就斷為兩截,然後整個人化成一束光消失在了原地。
除了周倶安的隊友,其他人見此情景,齊刷刷往後一退,給周倶安分出塊廣闊的真空地帶來。
周倶安把玩着手裡的長鞭:“我說你,真就不能老老實實把精神體招出來?”
“……”姜元瑾眼底狠意一閃即逝,他拔出纏在腰間的軟劍,以尾尖為支撐,淩空躍向周倶安。周倶安嘴角噙着絲譏嘲,揚鞭迎了上去。周圍衆人能和精神體融合成趁手武器的紛紛融合,不能的則像姜元瑾一樣也掏出了藏在身上的武器。雨點般的攻擊打在他身上,一身藍白軍服很快被血染透。
有人後退了一步,看着渾身浴血的姜元瑾,有些不确定地說:“這不是開學實測嗎,至于……”
話音未落,他已經被一條長鞭狠狠朝後一掼,整個人消失在了賽場上。
那人還留在場上的隊友驚疑不定地看向周倶安:“你什麼意思?”
周倶安舔了舔嘴角的血,笑得人畜無害:“幫你們清理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