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地看着影山飛雄的手,接過了那隻手電筒。
哥你是不是不太清楚現在是幾點鐘,怎麼此時此刻從你嘴裡面聽到這句話讓我覺得如此的不可信呢。
但是,好吧,至少影山飛雄在關心我,這還是很讓我感動的。手電筒的光暈照在我回自己房間的那幾米木地闆上,我轉過頭,對影山飛雄說:“晚安。”
22.
在金田一他們不知道的時候,我偷偷去調查了一下他們幾個國三的事情。
出乎意料的是這件事情還挺出名的,甚至在網上也能查到。那時候宮城縣的排球周報甚至也記錄了這件事,不過因為是初中生,所以占的版面比較小,概括下來也隻是零零散散的幾個字。也基于此,在烏野近兩年的資料寥寥無幾的狀況下,我終于明白過來:我的表哥影山飛雄,其實是一位實力非常強大的二傳手。
其實從上一次的練習賽就初見端倪了,無論是飛雄落點準确的傳球還是迅速的反應能力,都很好地證明了他的技術。二傳雖然是一個隊伍中的“指揮家”,事實上并不如攻擊的角色出風頭,上回我的目光也被日向拉走了,以至于沒有特别注意到他。
說起來……換上了運動服,我最後從櫃子裡拿出來手機翻了一下,看到了昨天晚上侑發來的mail,控訴地說宮治這頭豬連續三天吃掉了媽媽特供的超好吃飯團。宮阿姨做飯團确實很好吃,這點我贊同,但是對于阿治是否是「莫名其妙」吃掉了他的飯團這點我持保留意見。鍵盤的右下角貼了一個小小的星星貼紙,是初中二年級那年宮治送我的貼紙包,手指按在上面的時候能感受到微妙的凸起,我發過去一條消息,啪地将手機合上塞進櫃子裡,重新回到了體育館。
Umi:侑也是二傳手诶。
沒有經曆過當年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事情我就沒有辦法感同身受地給出一個自己的看法,一邊是我現在所在陣營的隊友們,另一邊是我從今年開始才熟起來、可畢竟有血緣關系的哥哥,一顆心分不成完全平整的兩半,我置身事外看不到他們彼此的反應,有一件事是很确定的。國見不常提起,金田一偶爾會結結巴巴地問我影山怎麼樣,飛雄也會在家門口等我的時候反複地瞟我。
體育館門口已經站滿了準備的選手們,我穿着青葉城西的隊服,陪他們在準備室裡熱身,一顆心猛跳個不停。排球拿在手裡的感覺沉甸甸的,我抛起來扔給及川徹,看見他一個接一個地傳給球員們,臉上挂着遊刃有餘的笑容,狀态瞧上去很不錯。岩泉學長扣完一球之後又重新排到了隊伍的最後國見做完簡單的熱身之後就單獨站在了一旁,看上去像隻小蘑菇。
真要說起來的話,這還是我們共同參加的第一場大賽呢。
之前我光是一直站着就眼前發黑堅持不下去,經過上一周和上上周周末和他們一起跑步之後現在我的體力似乎比起以前也好了一些。
不愧是高中的大賽,規模和重視程度都比我初中去看的那些要大上不少。身旁多出一個人影,我轉頭仰臉去看,國見沒有低頭,平視着正在進行熱身的球隊,其中沒有烏野。這人大概隻是換了個位置站着,我這麼想着,重新将視線轉移到了球場上。
肩膀倏忽一沉,國見将胳膊搭在了我的肩上。
在思考“他這樣做是有什麼想法嗎”和“這人怎麼這麼突然”之間,我選擇了“國見英怎麼還沒開始就累了”這個選項。
試圖稍微講他一下來履行經理職責的時候及川學長對着我們笑出了聲,“噗哈哈…怎麼感覺一下子輕松下來了啊?這就是小夏的作用嗎?”
我說:“及川學長,我啥也沒幹。”
好吧,這句話才是真正的幹了什麼,這還是我頭一次毫無顧忌地用關西腔說話,肉眼可見在我眼前的所有人都短暫呆滞了一下,又各自笑了出來。
“但是。”我嚴肅地比了暫停手勢,打斷了這群男高中生突如其來的笑意,“要加油啊,我相信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