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落在枝繁葉茂的樹枝上,響徹一夜的蟬鳴也未能在此刻消停,伴着公雞的第一聲鳴叫 ,暖黃的光逐漸透過枝葉的縫隙以及透明的玻璃窗,落在地上的樹影婆娑。
刺眼的光終于爬到了床上那人的臉上,讓其感到不适,皺起眉頭“唔”了一聲便翻了身,似乎還未知道身邊的情況,隻是覺得今天的空調開得太涼了些。
平常淡漠清冷的眉眼在此刻柔和了幾分,比平時更是吸引人,讓一旁的鬼看得入迷。
司绾的生物鐘在這是發揮了作用,即使仍然很困,但還是睜開了眼睛。
帶着困倦的迷茫和模糊,司绾注意到眼前多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她擡手揉了揉眼睛,視線逐漸聚焦起來。
下一刻,她看清了眼前多出來的東西,但呼吸也就此停滞。
但是守了一夜的女鬼,像是猜到了司绾的反應一般,眼中帶上狡黠,然後故意做了一個常人無法做到的鬼臉。
司绾:……
她偏頭,伸手去找床頭櫃上的金絲眼鏡,可等她摸上了眼鏡,不斷擦拭沒有度數的鏡片,再戴上時,披頭散發的鬼臉距離自己更近了一步。
女鬼開口,幽幽的聲音傳來。
“在找什麼?找我嗎?”
女鬼近在咫尺,猩紅的瞳孔中帶着笑意,裡面倒映出司漠然的臉,她每說一個字,濕冷的氣息便打在了司绾的肌膚上,讓人不寒而栗。
“嗯。”不知為何,司绾竟不受控制般應了一聲。
等司绾意識到之後,瞳孔驟縮,一口氣嗆在喉嚨裡,猛得咳嗽了起來,眼梢帶上一抹紅,若隐若現的晶瑩将其襯得多了幾分冷豔。
司绾捏着眼鏡腿的手還沒來得及放下,不自覺得用力,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時,頂着她那張平靜的臉,生生把眼鏡腿掰折了,所以并沒有注意到,女鬼眸中一閃而過的擔憂。
蒼白的手擡起,帶着冰涼的溫度,在即将觸碰到司绾前,似乎想起來什麼,擡眸看向已經不敢說話的司绾。
外頭的陽光穿透了女鬼的身體,但一絲溫暖也無法在其身上彌留片刻,讓人看得晃眼。
司绾見狀,臉色頓時變得蒼白,但身體卻不聽使喚,也動彈不得,隻能閉上眼睛去暗暗祈禱自己隻是在做夢或者出現了幻覺。
過了許久,司绾還在猶豫要不要睜開眼睛時,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把本就精神緊張的司绾吓得猛一哆嗦,下意識地開口。
“是誰?”
就連她自己都意識不到,自己的聲音帶着幾分顫抖。
也在這時,司绾鼓起勇氣睜開了眼睛,眼前幹幹淨淨,什麼都沒有。
見狀,司绾提着的心也放了下來,聽到門外響起了宋妍的聲音。
“司教授,下來吃早餐了。”
司绾剛轉頭,要開口應下,但眼前突然覆上一片豔紅,是剛才女鬼穿的衣服。
房間裡沒有風,裙擺卻在無風自動,吸引着司绾的目光往上看去,猝不及防的,她對上了女鬼陰測測的笑容。
房梁上不知道從哪多出了一根繩子,把女鬼吊了上去,如同吊死鬼一般,臉色青白毫無血色,長發垂下,正好懸在司绾的頭頂,讓她感到頭皮發麻。
司绾接下來要開口說出的話瞬間卡在喉嚨裡,神色越發凝重,即使胸腔裡的心髒已經因為害怕而劇烈跳動,但她面上仍然不顯,依舊清冷淡漠,但不自覺攥緊的拳頭卻将她徹底出賣。
她知道閉上眼睛是沒有用的,生怕自己再閉上眼睛時,女鬼與自己來一個近距離接觸,所以目光隻能看似平靜得忘下移,最終落在那一片飄蕩的衣角上。
蹙起眉頭,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盯着衣角,職業病發作,拿起一旁的紙筆在上面寫寫畫畫的記錄着什麼。
她寫得很快,筆畫也有些連筆,但還是讓人看懂了上面寫的東西。
司绾把女鬼身上的衣服材質,金絲銀線刺繡的圖樣全部記錄了下來,由此得出了這是個貴族鬼的結論。
正在司绾好不容易強迫自己轉移了注意力時,門外的宋妍在久久得不到司绾的回應後,再次禮貌敲門,道。
“司教授,您要現在下來嗎?”
聞言,司绾拿筆的手猛然停頓下來,沒有擡頭,對門外開口。
“你進來一下。”
宋妍不明所以,但還是依言推門走了進去,随後便看到司绾坐在床上,頭發微亂,一臉嚴肅的在寫着什麼,當即感歎司绾是個工作狂。
“司教授,是有什麼事嗎?”宋妍疑惑問道。
司绾看向宋妍,但目光裡總會多出一抹紅來尋找存在感一般,讓她直視宋妍的目光中多了幾分嚴肅,宋妍也不自覺得站直了身體,随即便聽到司绾帶着幾分猶豫的聲音。
“你有沒有發現這裡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啊?”
宋妍聞言,剛要搖頭,可一看到司绾認真的神情,便覺得事情不容小觑,所以盡管疑惑,但目光還是在房間裡看了看。
房間不大,但很整潔,除了被司绾睡得有些亂的被子,除此之外并沒有什麼異常。
最後宋妍在司绾帶着幾分期待的目光中搖頭,蹙眉道。
“司教授,您是不舒服嗎?”
因為從她走進來開始,司绾便在床上沒有任何動作,目光隻是緊緊盯着一個地方,就好似她的目光偏移一點就會看到可怕的東西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