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訣陪了一宿,但禾清月醒過來卻沒看到他,她都在懷疑是不是在做夢。
她搞不清楚,便抛到腦後去了。
餐桌上再見,他也是淡淡的,沒什麼波瀾的樣子,那應該就是沒什麼事。
她走到跟前來,沈訣便說:“不必行禮,快坐下吧。”
她點點頭坐下身來,發現今天桌上多了一道菜,正是她面前的這碗梨湯。
她去看沈訣,那人正埋頭喝粥。
禾清月沒有起疑,喝了下去,昨夜哭的嗓子啞了,喝下梨湯嗓子潤了不少,臉上也挂起笑來。
看着人把梨湯喝淨,他也心下妥帖,沈訣遠沒有面上這般淡定。
用完膳後,沈訣去了書房,走前跟她說:“要是覺得悶就出府去轉轉吧,讓亦梨陪着。”
禾清月點點頭,她本想出聲回應的,但嗓子還是說不出話來。
她想,這是補償嗎?
“小姐在想什麼?”亦梨拿着一個簪子在她頭上比劃。
街道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禾清月呆站在那兒思考,倒顯得格格不入。
她回過神來,清清嗓子說道:“沒什麼,我們接着逛吧。”
亦梨放下手上的簪子,回道:“好。”她家小姐果然還是對穿衣打扮不感興趣,尋常女子都愛侍弄些胭脂水粉,金銀首飾,可她家小姐卻不喜歡這些。
可誰知禾清月轉回身來,說道:“剛剛看上眼的簪子,全都買下來。還有那些最時興的胭脂水粉,全都要。”
“啊???”亦梨疑惑她家小姐怎麼轉了性子喜歡這些東西了。
禾清月掂了掂錢袋子裡的銀子,既然是補償,那就别心疼給的這些銀子。
禾清月帶着亦梨,從街頭逛到街尾,大包小包的買了一堆,兩個小斯手裡都快拿不下了。
她看着差不多,就帶着人回府了。
其實那些東西她喜歡不喜歡不重要,重要的是貴。
回府撞着沈訣,他也沒說什麼,看着買了這麼多東西,兩個小斯拿着有些吃力,又多給她配了兩個小斯。每日照例給銀兩,今日花的多了,明日就再給更多,總歸不讓她缺着錢花,也不束縛她出府頻繁。
如此好幾天,禾清月總是空着手出門,滿載而歸,買了一堆有用的沒用的東西。
禾清月覺得沒意思極了,看着一屋子她用不上的東西,沒覺得這報複的有多痛快。
沈訣看人托腮出神,走過來問:“是不喜歡這些東西嗎?”
禾清月驚的回頭,“你走路沒聲音的?”
“是你不仔細聽着。”
她低聲喃喃,“聽着你的動靜做什麼……”
聲音很小,但沈訣聽到了。
他随意拿起桌上的簪子和胭脂觀看一番,說道:“不喜歡就買些自己喜歡的。錢不夠再跟我說就是了。”
這人,補償旁人能做到這個地步,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你随意拿起來的東西就都是錢啊。
可他的話卻也是聽進去了。
“亦梨,我們去書肆看看吧。”
亦梨一臉我就知道的樣子。她家小姐對穿衣打扮都不甚感興趣,唯有對書頗感興趣。
“姑娘想看點什麼書?小的給您推薦。”
禾清月環視一圈說道:“我自己看看就好。”
“哎好,您請便。”
禾清月讀書不挑,在侍郎府的時候,都是有什麼讀什麼。現在倒是挑起來了,管他入流不入流的,隻要是當下時興的,熱門的,全都買下了。
抱着一堆書回了府,她就去書房門前晃悠,門沒關,沈訣看着便問:“有事?”
她試探性問道:“我能進去嗎?”
“随意。”
禾清月邁步進來,嘩啦啦的一堆書全落到書案上,還有幾本彈到了沈訣那處去。
沈訣幫着撿起來,瞥了眼書名《郎君另有白月光》《書生夢遇豔狐妖》……
他瞥了一眼禾清月,她伸出手來,示意他把書遞過來,他猶豫着,禾清月自己接了過去道了聲謝。
整理好以後就開始看,抓着哪本看哪本。
禾清月比上燭風不知道要強上多少,看書的時候認認真真的,甚至還拿筆做标注,雖然沈訣不理解這種書有什麼可标注的。
禾清月不再标注了,也不再看了,啪的合上書,站起身來,摸了下耳垂,臉有些不自然的紅。
沈訣問道:“怎麼了?”
禾清月讪笑,“沒怎麼。看累了,我活動一下。”說着還舒展了一下身子。
她看着那堆書想把它們都扔了,不入流也不能下流吧,這都寫的什麼?
她想出去透口氣,便找了個理由,“我去煮茶喝。”又回頭補了句,“你要嗎?”
沈訣看着手裡的書點點頭,“嗯。”
沈訣很是好奇,什麼東西讓禾清月尴尬成那樣。
趁着人煮茶的空檔,他拿起書來看了看,剛入目的是禾清月寫的标注,字如其人,漂亮,然後就看到了些……香豔的描寫。
等禾清月回來時,沈訣非但沒放下還正翻着下一頁,她把茶放到案上,慌忙的要從沈訣手中奪過書來,被他躲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