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無法反抗時，就要學會享受。

可惜約書亞涉世未深，尚未明白這個道理，内心仍倔強地不肯輕易低頭，與巴倫四目相對着，看起來十分有骨氣。

“也罷，既然你不願意摸耳朵，那就喊聲老師聽聽？”

“這總不會再傷害你的自尊了吧。”

巴倫将杯中清水一飲而盡，惬意地望向身前新鮮出爐的“狼學生”，漆黑雙眼中夾雜着隐藏極深的戲谑。

相比于上個要求，換個稱呼确實算不上大事，何況他們已經正式确定師生關系。

為了避免巴倫想出其他歪點子，約書亞耳尖微顫，很果斷地開口喚道：“老師。”

“嗯，真乖~”

不知為何，約書亞總有種被無情玩弄的感覺。

系統沒有掩飾自己的驚訝，“這才多久，男主居然就成了你的學生。親親宿主，我對咱的計劃真正生出了信心。”

對此巴倫表示心痛，在腦海譴責道：“這麼說原來之前統子都是裝的？真是浪費感情，渣統！”

“彼此彼此，大哥不說二哥，你我蠅營狗苟朋黨相為也。”

回應它的是令人尴尬的沉默。

“本統最近在網上新學了點文言文，怎麼看來效果不太好的樣子。”

巴倫歎了口氣，繼而發出無比誠摯的贊歎：“加油統子，有這種毅力你做什麼都會成功的。”

“是嗎？嘿嘿，其實我也這樣覺得~”系統非常驕傲。

視線再度落到約書亞身上，惹得他下意識身體繃緊。

并未在意狼學生的異常，巴倫揮手撫平布袍上的皺褶，從座位裡緩緩起身，開始在内廳來回踱步。

“異于常人，不被凡世所容。超脫信仰，化自身為萌種。”

“力量源于自身而非神明者，我們稱之‘異種’。”

回音震蕩，如同在頌唱遙遠的傳奇詩章，揭露流淌于世界底層規則的隐秘。

“首先呢，我要恭喜你，我的學生。”

“恭喜你初步擁有了登上神座的資格。”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響在約書亞耳中卻宛如平地驚雷，突破顱骨貫穿大腦。

他猛地握住拳頭，表情充滿難以置信，“為什麼你會知道這種事情，明明……”

“明明我隻是個鎮子上的小主教，對嗎？”

“我很欣慰你還擁有最基礎的思考能力，但請不要忘記叫我‘老師’。”

肩膀突然多出一隻手，對約書亞來說算得上輕若無物。

但正是這隻輕飄飄的手，十分輕易地抹去了他蓄積的慌亂，給他灌注了些許信心。

“請繼續講下去吧……老師……”

“很好，很好。”

巴倫面露滿意，繼續接上方才的斷口：“我們知道，擁有資格并不代表什麼。”

“如果将成神比作九十九級的長階，那麼此時你才剛剛踏出第一步而已。”

“我的學生啊，你未來需要面對無數困難與挑戰。而作為你的老師，我會為你提供相當程度的幫助。”

行至窗邊，他轉過身來，背着光向狼耳青年伸出手掌，笑意盈盈。

心領神會般，約書亞直直走上前，同樣遞出了自己的手。

-----------------

“巴倫主教！約書亞的問題怎麼樣？”

遠遠望見一前一後從内廳走來的身影，琳達與凱爾迅速迎了過去。

巴倫輕輕搖頭道：“比起‘問題’，我更願意用‘天賦’來形容它，這個回答不知兩位是否滿意？”

聞言琳達神色放松下來，如今她對巴倫百分百信任，自然不會質疑對方的判斷。

“我就說，這小子皮糙肉厚的肯定沒事。”凱爾一邊哈哈大笑，一邊用力拍打約書亞的脊背。

站在門旁的巴倫默默評估着力度，最終理智後退幾步，與凱爾隔開了些許距離。

同時趁琳達一家都在教堂，他順便将收約書亞為學生的事情一并道出。

“既然他已經是我的學生，不如讓他留在教堂吧，恰好内廳還剩一處空房間。”

“那股力量雖然暫無大礙，長遠來看依然需要從中介導，他留下也更方便些。”

約書亞悶聲悶氣沒有開口反對，打算下午就把自己的物件打包過來。

老師和學生住一起，這很正常，沒有問題。

隻是回家路上凱爾有些疑惑，撓撓頭對着弟弟背後問道：“為什麼從教堂出來你的尾巴就一直在搖？”

臭着臉将尾巴緊緊攥在手中，約書亞輕咳兩聲，一本正經地開口解釋：“别在意，這隻是檢查的副作用。”

“原來如此。那咱先給你收拾一下，明天就把東西拉到教堂。”

“今天下午！”

“哦哦，下午就下午，激動什麼……”

約書亞可疑地沉默片刻，最終唉聲歎氣道：“一切都隻是老師的任務罷了。”

“嗯，就是這樣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