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動。”頭頂上傳來令人無法反駁的警告聲。
顧黎漾還是不适應和郁祈聞的接觸,她的臉瞬間變白,身體十分僵硬,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一動都不動的呆在郁祈聞懷中。
她耳朵放在郁祈聞胸膛前面,根本就分不清是他的心跳聲還是她的心跳聲,在她耳邊,在她腦海中,砰砰砰的跳動。
郁祈聞将顧黎漾放在車後面,順手将一旁白色毛絨絨的毯子蓋在她身上。
于媽緊随其後,剛想上車,車門就被郁祈聞關上了,她還沒開口,一旁的江序及時拽住她,“于媽,一會老張叔送你過去。”
于媽将顧黎漾的行李放在他手上,囑托道:“那你記得到了先給小黎摸跌打損傷膏,等我到了再給她揉一下。”
江序點頭,“好的于媽,放心吧。”
他将行李放在後備箱,上車之後很識趣的将隔闆升起來。
顧黎漾眼睜睜看着隔闆升起來,卻無能為力,原本就不大的後車廂變得更加狹小擁擠,明明她和郁祈聞之間隔着很大一塊的距離,但她還是能聽到郁祈聞那沉重且明顯的呼吸聲,這讓她很不自在,所以隻能拼命的往角落裡縮。
“車門沒鎖緊,你再往那邊靠,小心掉下去。”
顧黎漾看了一眼說話的男人,雖然不信他的話,但還是不動聲色地往反方向靠了靠。
就這樣,明明半小時的路程,硬是讓顧黎漾有種如坐針氈的感覺,仿佛已經過了大半天。
等到了郁祈聞的住宅時,顧黎漾搶先回答道:“大哥。”然後郁祈聞倏然看過來,她剛才積攢了半小時的勇氣瞬間被消磨掉了,聲音越來越小,“我輪椅在後面。”
也不知他聽到了沒有,但顧黎漾看見他小幅度地點了一下頭。
但等到下車的時候,郁祈聞繞過來,打開車門,将她抱了下來。
然後,顧黎漾就看着她離車後面的輪椅越來越遠。
她沒敢說話,因為郁祈聞就是一個說一不二的性子,任何人隻能按照他的意思去辦事。
顧黎漾來過這裡,海城谷府,是前世她倆一開始的婚房,她對這裡很熟悉,所以,當她看到郁祈聞将她抱到主卧的時候,整個人都要不好了。
雖然房間裡添加了一些格格不入的化妝台和裝飾品,但在這個房間住過三年的她來說,絕對不會認錯房間的。
可是,不應該把她放在客房嗎?
顧黎漾坐在這張大床上,全身都不自在。
放在客廳也好,放在餐廳也罷,但是不能把她暫時放在主卧吧。
郁祈聞把她放下後,便讓她一個人待着,說完他便出去了。
顧黎漾心裡正躊躇着,不一會郁祈聞便帶着一個人回來了。
她對此并不陌生,因為這人就是前世一直照顧她的啞巴辛姨。
“你在我住的這幾天就讓辛姨來照顧你。”
辛姨聽見郁祈聞說她的名字,瞬間用手語開始做自我介紹。
而前世顧黎漾被關起來時,和她待一起時間最多的便是辛姨,所以她耳濡目染地也學會了手語。
郁祈聞看着兩人快要聊起來的時候,頓時出聲:“辛姨你給她洗個澡,她的腳需要上藥。”說完便離開了。
而顧黎漾還想問他于媽怎麼沒跟過來,卻隻得到了重重的關門聲。
她轉向看着辛姨,用手勢問她:“辛姨,跟着我來的有一個叫于媽的人嗎。”
辛姨搖搖頭。
顧黎漾覺得這件事還是要問一下郁祈聞。
等辛姨給顧黎漾洗漱完之後,門外恰好傳來了一段敲門聲。
辛姨去開門,但顧黎漾總有一種預感,敲門的是郁祈聞,所以她下意識地将厚厚的被子蓋在自己身上。
明明顧黎漾穿着一件很保守的睡衣,長衣長褲,甚至脖子都被衣領蓋住了,但她每次面對郁祈聞的時候總有一種被看光的不适感。
進來的的确是郁祈聞,他手裡提着她的行李箱,另一隻手裡拿着從醫院裡拿走的跌打損傷膏。
在郁祈聞進來的那一刻,辛姨出去了,當房門關上的那一刻,顧黎漾的心跟着顫抖了一下。
“大哥。”顧黎漾硬着頭皮喊道。
“嗯。”郁祈聞沒看她,反而替她把行李箱放在衣帽間裡。
“我住在這嗎?”顧黎漾糾結了很久,但還是鼓起勇氣問道。
郁祈聞将窗簾拉上,點頭,“對,我就在隔壁,有事情叫我。”
顧黎漾頓時頭腦變得一片空白,嗡嗡作響,不對吧,郁祈聞有問題。
此刻她腦中就像一股麻花,擰在一起卻理不清。
“哦。”顧黎漾低下頭,秉持着少說話少做事。
“把腳伸出來。”
頭頂傳來一段話,強硬的語氣傳到她耳邊,震了一下她的耳膜,她呆愣地擡起頭,“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