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船長在登船處等待。

船長留着粗糙的絡腮胡，可能是因為忙于海上航行，沒空打理。不過他的衣服倒是穿得倒是很精緻。

白色的蕾絲翻領層層疊疊立在胸前，外穿一件帶有刺繡的紅色緊身外衣，下裝是一件及膝緊身短褲，還有一雙白色絲襪和高跟皮鞋。

船長胸前還别着一枚金色胸針，在陽光下晃得安娜睜不開眼。

“下午好，瑪麗女士。下午好，安娜。帆船将會在傍晚啟程。”船長發現安娜的目光，稍稍整理胸前的領子，沖安娜眨眨眼，“為了迎接第一次見面的安娜，我穿得稍微複雜了一點。還請兩位不要見怪。”

說完他還對安娜行了個吻手禮。

安娜尴尬地笑了笑，想把雙手疊放在身前。但是一想到上面有口水，安娜就隻能把兩隻手僵硬地垂在兩側。

瑪麗問船長：“貝克，我們的房間在哪？”

貝克船長做出一個邀請的手勢，對兩人說：“請跟我來。”

安娜跟在瑪麗身後，在船長的帶領下，穿過低矮的船艙，來到一面門前。

“這就是了。”貝克船長說，“有什麼需要可以到餐廳，那裡一直有人。”

瑪麗點頭，對船長道謝。在兩人簡單寒暄後，船長還有别的事要忙，走開了。

瑪麗側身推開門，安娜走進房間。房間很小，跟瑪麗的商店差不多大，房間裡擺放着一張沙發，一張圓桌，兩把椅子。

安娜把頭轉向瑪麗，用手比劃着。

瑪麗根據安娜手上的動作，猜測她想說的話。

瑪麗問：“你的意思是不是問床在哪？”

安娜使勁點頭，攤手做出一個疑惑的表情。

瑪麗抿唇憋笑，裝做嚴肅地說：“沒有床，在地上鋪張毯子就能睡了。”

安娜一臉呆滞地看着瑪麗。

“哈哈哈哈！”瑪麗這才笑出聲，“逗你的！”

安娜一拳錘在瑪麗手臂上，瑪麗痛得捂緊手臂，五官扭曲。

瑪麗咬着牙說：“你打人還挺痛。好了，不逗你了。跟我來。”

瑪麗走到牆邊一處看起來像壁櫥一樣的東西旁，一把拉開“壁櫥門”，側身，示意安娜進去。安娜懷疑地看了瑪麗一眼， 還是走進“壁櫥”。隻見壁櫥裡，兩堵牆夾着一張單人床。

安娜望向瑪麗，眼睛亮亮的。

瑪麗問安娜：“你喜歡這種窄窄的，兩邊有牆的床？”

安娜瘋狂點頭，頭發上下甩動。

“那就好辦了。”瑪麗一邊說一邊打開壁櫥裡的另一扇門，“這才是你的房間。”

另一扇門打開，是一張更小，更擁擠，同樣夾在兩堵牆之間的床出現在兩人眼前。這張床狹窄到幾乎不能翻身。

安娜愣住，雙手握在一起，不知所措地看向瑪麗。

在沉默了一會兒後，安娜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這麼窄？！”

“對啊。錢不夠，隻能這樣了。”

此時門外傳來“哒哒哒“的響聲，海曼邁着輕快的步伐，跑過來，驚喜地說：“安娜你能說話了？”

安娜呆呆地望着地上的海曼，還沒反應過來它說了什麼，就被瑪麗一把抱在懷裡。

瑪麗激動地說：“安娜你能說話了！”

安娜靠在瑪麗身前，被擠扁的臉上流出一抹笑容。她也很意外，還以為自己可能要兩三天才能說話。不過這件事得先放一放，安娜還有别的疑問。

安娜和瑪麗拉開距離，抱起圍繞在腳邊的海曼，說：“等一下再讨論關于我又能說話這件事。之前在商店轉移法陣旁邊，海曼問我的工資是多少。契約上怎麼沒寫我還有工資？”

瑪麗沒話說，目光黏在海曼身上。而海曼則把頭移開。

安娜恍然大悟：“所以我其實不是來給你當學徒，是來給你打黑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