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啦一下，弗莉達握住卡洛琳的手，又拉上窗簾。

突兀的聲響填滿整個教堂二樓。

“弗莉達？你那邊怎麼了？”另一個修女的疑問從遠處傳來。

弗莉達依然是安娜離開時那個怯生生的樣子：“啊？沒什麼啊，我差點摔倒，扶了一下窗簾。”

“那你沒事吧？”

“沒事。”

站在弗莉達一旁的卡洛琳一邊觀察其它修女的動靜，一邊悄悄撥開窗簾一角，卻發現安娜不知所蹤。

“弗莉達，弗莉達。”卡洛琳搖晃弗莉達的手臂，盡管聲音很小，但是不難聽出她語氣裡的激動，“剛剛那個是安娜吧？”

弗莉達也露出一個小小的笑容：“嗯。”

“天哪！天哪！”卡洛琳差一點要蹦起來，“安娜是怎麼爬上來的？女巫都會飛檐走壁嗎？那她現在去那了？”

……

在卡洛琳正纏着弗莉達喋喋不休時，教堂外的安娜卻遭遇了一件似曾相識的小插曲。

安娜在和卡洛琳打過招呼後，正要跳下牆，找個其它方法溜進教堂，結果一扭頭，卻發現

——地上一條黃白兩色的大狗正用它水汪汪的豆豆眼盯着安娜看。

一時間，安娜又回想起了那個找青蛙的晚上，和月光下興奮的狗子。

想到這，安娜毫不猶豫，向後跳下牆壁，雙腳落在地上，眼疾手快，雙手合上狗子即将張開的嘴筒子。

“哇、哇、哇。”本來準備從狗子嘴裡竄出的大聲吠叫，成了小小聲的“哇”。

安娜看着狗子小小的眼睛裡充滿大大的疑惑，笑聲從她的牙縫裡流出，都變形了。

就在此時，一串急促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

安娜臉上的笑容立刻轉換成一個驚恐的表情，她正要重新披上鬥篷，向後提起帽子的手卻被人拍下。

安娜轉身，擋在狗子身前，掏施法杖，一氣呵成。

結果一擡頭發現，來的人居然是卡洛琳。

“卡洛琳？是你啊，吓死我了。”安娜緊繃的身子一下子放松，也收起對準卡洛琳的施法杖。

卡洛琳卻感到很好奇，在安娜施法杖前探頭探腦，問：“這時什麼？你那把鏡子對着我幹嘛？”

此時落後卡洛琳一步的弗莉達也追了上來。

她一手捂肚子，一手扶着卡洛琳的肩膀，氣還沒喘勻：“安娜，你，什麼時候，來的？下次别爬牆了，你找塊兒石頭敲我房間的窗，還是那個房間，我帶你進來。”

安娜看着弗莉達平常的語氣，似乎兩人昨天還在見面，她知道這是兩人沒有生疏的表現。

但是面對這樣炙熱的感情，安娜一時之間不知怎樣回答：“謝謝你的關心，我、我……”

“我”了半天，也沒憋出什麼話來。

弗莉達看着安娜這幅表現，噗呲一下笑出聲，她說：“怎麼還是這樣，第一次見面時，你安慰我說的那些就很生硬，現在好像更不會說了，哈哈。”

卡洛琳看着呆滞的安娜，還有捂着肚子笑的弗莉達，一下子把安娜的囧事也抖落出來：“我第一次和安娜見面，在馬車上，她剛剛哭過，那個場面可尴尬了，我們倆都在沒話找話說……”

這下可好了，給卡洛琳開了口，一時半會兒停不下來。

就這樣，安娜直挺挺地站在兩人隻見，聽着一件件糗事圍繞在自己身邊，人好像走了有一會兒了。

過了好久，安娜出走的靈魂總算回到她這具軀體裡了。

安娜扒拉旁邊兩人的胳膊，打斷她倆的對話：“等一下再聊這這些，我想問一下弗莉達那天你說的魔鬼越來越多是怎麼回事兒？”

弗莉達本來輕松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嚴肅，就連一直說說笑笑的卡洛琳也變得有些失落。

弗莉達用一種與往日溫柔的語氣截然不同的深沉口氣說到：“你離開的這四年裡，都還是按照之前那個頻率，基本上一兩周出現一隻惡魔，也不會很難對付，基本上用些聖水就可以了……”

安娜在旁邊仔細聽着。

弗莉達的聲音突然低下來幾個度：

“直到上個禮拜日，惡魔突然增多，人手根本不夠用，有兩位修女在這次驅魔中離開了我們……”

上個禮拜日？是安娜生日那天，要是安娜那天在的話，她或許還能幫上些什麼。

卡洛琳還是和以前一樣，不喜歡這種沉悶的氛圍，開口調節兩人的情緒：“别難過了，起碼我們三個都沒事。哦！還有狗狗也沒事，嘬嘬嘬。”

弗莉達繼續說：“安娜你要照顧好自己，你還在教堂的時候，就不好好學習驅魔術，課上老是打瞌睡，以後要是遇到了惡魔就往雪山上跑，反正教堂裡的大家也不會相信世界上有女巫的。”

安娜聽到弗莉達最後一句，再也憋不住了：“那我之前一直擔心自己會被架在火上燒算什麼？”

“哈哈哈哈！”卡洛琳笑出聲，“安娜這是你說過最好笑的笑話！不過你怎麼隻告訴弗莉達，也不告訴我你是個女巫，我真的以為你當時淹死了。”

安娜眼神閃躲，辯解道：“這個我自己也沒想到啊，我以為隻是找個機會偷偷溜走呢，哪裡想得到鬧出這麼大動靜。”

弗莉達在一旁補充：“我也以為你是要偷偷溜走，還擔心了好久，直到昨天看到那個女巫護着你我才放心。”

安娜聽到弗莉達提起瑪麗，眼睛彎了彎：“那是我的教母。”

卡洛琳疑惑道：“你們女巫也講究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