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邦邦邦”,老修女揮舞手裡的棍子,朝灰狼頭上敲去。
不過都打偏了,隻是在灰狼臉邊帶起一陣風,撥亂它的毛毛。
此時正蹲在草叢後偷摸注視着這緊張場面安娜,心裡一個激動,腳底打滑,臉朝地撲在地上。
安娜閉眼,卻發現沒有如想象中那樣,一頭栽進地裡。安娜又睜眼,來自灰狼的低吼聲又傳進她的兩耳裡。
安娜本來打算撐地的雙手又放下,過了一會兒,發現好像不是沖着自己來的,四肢使勁,從地上站起。
安娜就這麼直愣愣地站在老修女和灰狼旁邊,一人一狼誰都沒有注意到她。一個奇妙的想法從安娜腦袋裡冒出。
抱着這樣的猜測,安娜走到老修女與狼之間,又蹦又跳,發現還是沒有目光向自己投來。
為了多印證幾遍,安娜伸手探向灰狼嘴裡叼着的籃子,看起來這就是當時那個裝着自己的籃子。
果不其然,不僅探向籃子的手什麼也沒摸到,而且還就這樣沒入蓋在籃子上的毛毯。
再伸手去摸灰狼的腦袋,手心也沒有穿來觸感。
安娜猜測這或許就是這個地方的獨特之處,外來者隻能參觀,無法影響事物的發展。
就在這時,另一隻手握上籃子提手,老修女一把将籃子從狼口奪下。
灰狼呆愣兩秒,對老修女呲牙後逃走。
安娜的臉上也露出驚訝的表情,她在留在這兒和追上灰狼兩個選擇之間猶豫一下,最終還是跟上灰狼的步子。
……
經過一陣追逐後,安娜差一點就要夠上灰狼的尾巴。可就在這個緊要關頭,灰狼越過一道屏障,消失在安娜眼前。
安娜差點以為是自己被發現,灰狼使了什麼手段溜走,但是定睛一看,卻發現事情沒那麼簡單。
安娜感受着身前有一道寒風襲來,現下身上隻穿着夏日單薄衣服的安娜打了一個噴嚏。
“阿嚏!”安娜吸溜鼻子,後退幾步。
她擡頭,一座巍峨的雪山出現在自己面前。
寒風凜冽,吹打着安娜的衣角。雪山上,一頂巨大的金色太陽落在一座熟悉的教堂後面。
仔細一看,山上還有三人一狗組成的隊伍正攀爬着雪山,過一會兒隊伍中間一人陷進雪裡。
安娜再次後退,看着身後的森林,她知道了
——這是由兩個不同時空拼接而成的地方。
安娜想要撿起地上的石塊,扔到對面的時空裡,卻又想起自己無法觸碰這裡的物品,隻能作為一個觀光客。
她咬牙,不過這次倒不是因為冷。
安娜取出懷裡的錢袋,将一枚銅币放在手心。
“銅币就銅币吧,也沒有帶比這還便宜的東西了……”
安娜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在銅币表明摩擦的拇指還是能看出她對于這麼銅币的不舍。
經過好一番心理準備,銅币終于從安娜手上抛出。
不出所料,銅币順利地穿過兩個空間之間的分界線,隻是有些小小的波動,落在雪地上。
那這樣看來,在安娜眼前的更像是一幅畫,一副會動的畫。
而灰狼消失是因為這幅畫上隻畫了這麼多。
而另一邊的雪山是另一幅畫。
安娜手裡的指路燈被寒風吹得在空中晃蕩。
安娜将指路燈拎到眼前,看着燈裡依然是一絲火焰也沒有,她歎了口氣。
安娜沒有再回到修道院,而是順着修道院與雪山之間的分界線走了一圈,發現就隻有這麼兩副“畫”,她隻好又繞回修道院。
……
修道院裡填滿嬰兒的哭鬧聲,安娜從來不知道自己還有這麼煩人的時刻。
她順着哭聲,踏上熟悉的樓梯。雖然這是十八年前的修道院,但是大題布局還是沒有怎麼變動,安娜對這裡依然有種熟悉的感覺。
安娜走上樓梯口,卻發現這裡好像多了點什麼。
“怎麼回事?以前樓梯口還有牆嗎?”安娜嘀咕道。
很快她又反應過來有什麼地方不對。
安娜看着自己的手居然穿過了這堵牆:“連牆也能穿過嗎?那這樓梯?”
她穿過眼前的這堵牆,繞到前面,擡頭一看卻發現
——一張熟悉的臉,和一個不太熟悉的南瓜。
是十八年前的瑪麗和南瓜頭。
安娜整疑惑這兩人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時,南瓜頭開口了。
隻見南瓜頭脖子上的南瓜腦袋發出聲音:“要不是灰狼跑到你店裡說了這件事,我還不知道你媽媽居然能打得過一頭狼。”
瑪麗回嘴:“少扯這些沒用的。”
南瓜頭不依不饒:“你有沒有給這孩子取名?我可不放心你媽媽取的名字,要是取個一看就知道是個虔誠教徒的名字我都不敢想。”
瑪麗白了南瓜頭一眼:“安娜。”
南瓜頭女巫袍裡的骨架咯咯作響:“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