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預言?她還會預言?”
安娜見怪不怪,又往嘴裡鏟了口土豆沙拉。她已經不再認為瑪麗是有事情瞞着自己了,就是單純記性不好。
“喏。”瑪麗遞了張有些泛黃的小紙條過去。
安娜單手展開紙條,隻見皺巴巴的紙條上面寫着:
“威廉國王将會被他最小的女兒殺死。”
安娜正在咀嚼的兩排牙齒停下,看着這行字問出一句:“他有幾個女兒?”
“好像就一個吧?”瑪麗也湊在安娜身後看着這張紙條,随後她又補了一句,“隻有一個孩子,是個公主。“
“桃樂絲?”
随着這句話被安娜從口中吐出,她勺子裡的土豆泥掉到桌上。
趁灰塵還沒有爬上土豆泥,安娜又把它扒拉進勺裡:“這個預言是怎麼得來的?”
瑪麗給安娜解答:“一次偶然的時空紊亂中,德洛麗絲看到這一幕。”
安娜吃下碗裡最後一口土豆沙拉,嚼嚼嚼嚼,思考中。
瑪麗低頭看她一眼:“吃飽了嗎?我再給你去盛一碗。”
說着瑪麗就要抽走安娜手底的空碗。
安娜一把護住空碗:“不用了,我吃飽了。”
雖然瑪麗的廚藝大有長進,但是連着這麼五天都吃土豆沙拉,安娜實在是有些害怕了。
瑪麗皺起眉頭,疑惑道:“吃飽了就吃飽了,你把碗護這麼緊幹嘛?我要洗碗啊。”
“哈哈。”安娜傻笑兩聲,把碗送出去,跟瑪麗呆久了人有點變傻。
瑪麗把碗從安娜懷裡接走,還特地嫌棄地看了眼安娜後才離開。
安娜尴尬地把手縮在身前,注視着瑪麗離開櫃台後。
等到徹底看不見瑪麗,安娜才緩緩轉過身子,面對桌面。
她戳戳躺在桌子一角的玻璃瓶,玻璃瓶滾動,陽光将其穿過,被瓶内的藍色液體染成藍色。
既然德洛麗絲可以得到預言,那這瓶魔力或許也不隻有給蝙蝠精充饑的用途吧。
安娜用兩指捏起瓶子,放到眼前,藍色液體魔力被玻璃包裹,在瓶内晃蕩,像是一片縮小的海洋。
此時那隻吸血鬼暫住地盒子傳來響動。安娜揭開蓋子,拎出盒子裡黑黢黢的的蝙蝠。
蝙蝠揮舞翅膀,張嘴:“安娜小姐早上好,請問可以讓我也吃些早飯嗎?”
安娜順手揪起一根棉線,纏住蝙蝠的腳,将他挂在筆筒的一隻筆上。
做完這件事,安娜捏出一團魔力,朝棉線上晃悠的蝙蝠扔去。
蝙蝠用翅尖将魔力團頂在翅膀上,一口吃下,根據他的動作來看,這團魔力還挺有嚼勁的。
蝙蝠扽長脖子,艱難咽下魔力團。
安娜問道:“很難吃嗎?”
蝙蝠瘋狂點頭,看起腦漿子都要給搖勻了:“非常難吃!”
安娜手肘撐在桌上,手掌托臉:“那你現在還有想吸血的沖動嗎?”
蝙蝠再次點頭:“非常有!”
安娜用手托着下巴,嘴角被推起,看起來臉邊有個小小的笑臉:“那你還有問到香味嗎?”
蝙蝠這下改成搖頭了:“沒有,魔力似乎比血液更香一些,可惜隻是聞着香。”
安娜又把蝙蝠塞進盒子裡,動作比較粗暴,嘴上嘀咕着:“看來還是要弄隻魔鬼來。”
……
一個平常的午後,安娜吃完瑪麗的拿手好菜,土豆泥沙拉,正在閣樓裡制作預言儀,就站在那塊被安娜砸爛的天花闆下。
經過這幾天的不屑努力,安娜已經
——把整瓶藍色魔力用得隻剩下一個淺淺的瓶底了。
而預言儀還沒影呢。
“嗐……”安娜歎氣搖頭,腦後打結的發絲顯示了她内心的悶煩。
放下手裡的玻璃瓶,略過這幾天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狗狗,抱起捷米,爬上梯子,來到屋頂陽台,準備放松一下。
結果狗狗還是在梯子底下不依不饒,甩着屁股,用淚汪汪的豆豆眼仰頭看着安娜。
安娜被它看得沒法子了,隻能又爬下梯子,撈起毛茸茸的狗子爬上屋頂陽台。
安娜把四肢僵硬的狗狗放到地上,順平紊亂的呼吸。到不是因為狗狗太重了,不過确實挺重的,主要是因為狗狗的毛太厚了,堵住了安娜的鼻孔。
安娜呸呸兩下,擤出鼻子裡的狗毛,再拔出嘴裡的狗毛。
此時遠處森林裡刷啦一聲,激起一群飛鳥。
安娜循聲望去,眼眶裡一雙琥珀色瞳孔收縮。
那是德洛麗絲曾經居住的森林,那件小屋還在那裡。
安娜頓時坐不住了,轉身向梯子下走去,還不忘帶上捷米和狗子。
可憐的狗狗,剛被搬上來,沒一會兒又被搬下去,尾巴都豎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