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坐在陽台長椅上,清爽的夜風和柔和的月光将她包裹。
此時,夜晚的甯靜被一陣悉悉索索聲打破。
緊接着,在安娜看不到的地方,銀色雨絲穿過夜空,在藍月上留下一道道紋路,打落在安娜脖頸上。
安娜伸出手,放在脖頸上,雨滴從她的脖子上跳到她的手心裡,然後是越來越多的雨點落在安娜頭頂。
她急忙從長椅上站起,摸索着走到走到屋檐下躲雨,期間還差一點被陽台上的花盆絆倒。
安娜扶着牆,在屋檐下站穩。
天空下,雨點越來越密,一滴滴在安娜腳邊炸開。
晚風和雨水總是相伴,把細密的雨絲吹到安娜身上。雨水打濕了她的衣擺的同時,也淋上了安娜的手臂。
雨水正好打落在白天安娜被陽光灼燒的傷口處,帶走安娜的痛感。
她空洞的金色眼睛裡流露出一絲驚喜。
安娜把另一隻手放到傷口處輕輕按壓,不再有痛感傳來。接着安娜用手指在傷口處上下滑動,似乎也沒有陽光灼燒留下的傷疤。
她的嘴角終于揚起一個笑容,正打算徹底走出屋檐,走進雨裡時,一雙手攔住了安娜。
瑪麗從安娜身旁傳來:“安娜你幹嘛呢,大半夜不睡覺站在這陽台上。剛剛還想跑出去淋雨?”
安娜聽着瑪麗帶着些指責的話語,也不解釋,隻是擡起自己的手臂,放到瑪麗眼前。
“瑪麗阿姨,你看我手臂上的傷口好像好了!”安娜臉上驚喜的神色在黑夜裡亮起閃閃的光芒。
瑪麗本來被安娜欻的一下擡起的手臂吓得後退半步,但聽到安娜說的這句話,她眼裡也充滿了高興的色彩。
瑪麗又向前走去,握住安娜的手腕,将臉湊到安娜手臂前,仔細尋找着陽光灼燒後留下的傷痕。
盡管盡管漆黑的夜晚隻有一輪圓月能攻提供一些微光,但在瑪麗的仔細檢查下,她還是沒有看見傷口。
做完這些瑪麗也的臉上也不自覺露出欣喜的表情。
“太好了……太好了!”瑪麗被這個好消息刺激得昏了頭,隻知道重複“太好了”三個字,到最後聲音還變得越來越大。
“吵什麼吵,大半夜的。起床了也不知道把窗戶關一下,待會兒雨水把木地闆都泡爛掉。”南瓜頭指責的聲音也從陽台門後響起。
安娜聽見這句話,不自覺把聲音壓低,但還是難掩她話語間的激動:“南瓜頭阿姨,你看……”
安娜不出聲還好,一出聲被南瓜頭看見了,又免不了一頓罵,當然被罵的人不會是安娜。
南瓜頭頭罵道:“瑪麗,你怎麼帶孩子的?大晚上不睡覺吵死就算了,還帶安娜淋雨,她衣服都濕了。”
瑪麗捧着安娜的手臂,沒理南瓜頭的話。
“南瓜頭阿姨,不是瑪麗阿姨帶我出來的。我自己睡不着覺,在陽台上坐着,然後下了一陣雨,打到我傷口上,傷口愈合了!”
聽完這話,南瓜頭的骷髅架子“咔嚓”一聲。
接着是南瓜頭驚訝的話語聲響起:“真的假的?!”
話音落下,南瓜頭擠開瑪麗,湊到安娜面前,看着安娜的手臂上再也見不到一絲傷痕。
“哈哈哈哈……”南瓜頭脖子上的南瓜腦袋高興得跳動起來,不過就算這時候,她也不忘把安娜拉到屋子裡來,“安娜,安娜快進來,别再淋雨了,生病了就不好了。”
安娜沒有順着南瓜頭拉扯的手走進屋,而是說:“南瓜頭阿姨,這陣雨既然可以撫平我手臂上的傷口,那我想試一下,能不能讓我的眼睛也複明。畢竟,白天的時候,那隻蝙蝠說了,我的眼睛裡帶着太陽的力量,所以我就在想是不是也是被陽光灼傷的。”
南瓜頭沉默許久後,還是說了聲:“好,那你去吧。”
安娜點點頭,堅定地邁着步子,走出屋檐下。
……
“阿嚏!阿嚏!”安娜的噴嚏聲填滿她的整間卧室。
南瓜頭搖搖頭,看着躺在床上的安娜,語氣間帶着些指責:“叫你昨天晚上不要淋雨嘛,這下好了,感冒了。”
而安娜躺着的床邊,窗簾外白色亮光顯示着現在已經是第二天白天了。
南瓜頭歎氣:“嗐……也怪我,早知道就不管怎麼說也要攔着你了,白淋了一陣雨。”
“咳咳!”安娜咳嗽兩句,說道,“也沒有白淋雨嘛,還是有點用的,我現在眼前的金光已經淡得多了,好像還能看見一些南瓜頭阿姨的你身影。南瓜頭阿姨你現在坐在衣櫃旁邊,對不對?”
還沒等南瓜頭應答,房間門外就傳來“砰”的一聲,好像是什麼東西被打碎了。
安娜南瓜頭兩人紛紛循聲望去,不過安娜隻能在眼前的一片金色裡看見一個模糊的身影。
一串急促的腳步聲超安娜越靠越近,接着是瑪麗的聲音在安娜身前響起。
瑪麗:“安娜你能看見了?”
安娜說話還帶着點鼻音:“也沒有全都看得見,隻是能看見大概的輪廓。”
“那也很好……”瑪麗語氣裡難掩激動。
南瓜頭也從凳子上站起,走到安娜床邊,揉揉安娜的臉蛋,語氣很輕柔:“那小安娜自己一個人躺在床上好好休息,說不定今天就看得見了。我去給做早餐,然後你是要下去吃,還是我端上來給你?”
安娜正要張口回答,南瓜頭卻沒給她說話的空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