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觸感膈應的她難受,更難受的是,這些人把她當成一碟菜的屈辱感。
孟令慈接過酒瓶,反握在手心裡,判斷了下酒瓶和他們腦袋的距離。
甯見法官,不見法醫。
她擡手就打算砸。
“孟令慈xi,這邊有你應該想見的人找你。”經理的話像按下暫停鍵,讓孟令慈停下手裡的動作。
孟令慈:“我不想見,送我出去就行。”
誰知道這是不是新的騙人招數。
經理側身按了下耳返,眉眼中突然多了抹異色,轉身對孟令慈多了幾分恭敬,“他說,你們幾天前在學校附近見過。”
幾天前,是……
“帶路吧,謝謝。”孟令慈僵直的背一松,擡步跟着走,過于強的責任心又讓她回頭看了眼鄭藝琳,她已經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能把她送去醫院嗎?”
“沒問題。”經理道,他身後跟着的保安走上前,有想反抗的,都被反剪雙手摁在桌上。
孟令慈跟着經理上了二樓的包廂,這裡的視野就比剛才好很多,推門進去的瞬間,包廂裡明顯靜了一瞬。
包廂裡面坐了些人,除了權至龍,她都不認識,禮貌鞠躬問好,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她進去後,那些人先是打量了她一眼,揶揄的目光就移向坐在最中間的權至龍。
這麼多年過去,就沒見他對誰這麼上心,人家姑娘進來的時候,一直盯着看不說,看見她被事找上,立刻找人去救。
其他人特别八卦的眼神來回在他倆之間流轉,就差問一句,你們兩個是不是有點暧昧不清的關系?
孟令慈僵在門口,能和權至龍在一間包廂的,不是财閥公子,就是各行各業的翹楚,而她的身份在這裡看格外不夠格。
事件中心的另一個人——權至龍,突然笑了。
“我是老師嗎?”他笑着問,極有磁性的聲音在包廂蕩了下,孟令慈整個人都是木的。
“啊?”孟令慈不知道說什麼。
“嗯?”權至龍順着她的話說,見她圍着圍巾的臉更紅,“不是的話,你為什麼一副上課遲到,害怕老師罵的樣子站在門口?過來。”
孟令慈走過去,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放,她手裡還攥着那瓶酒,放眼四周,她求救性的眼神看向權至龍。
那晚濕漉漉的眼睛再次出現在權至龍眼前,比當晚還要明亮些。
他不着痕迹接過放下。
“你們都知道了,她是孟令慈。”
“知道,當然知道。”
“這是……”權志龍又給孟令慈一個認這些人都是誰,确實是孟令慈平時都見不到的人物,她也跟着喊人。
他倆不覺得,但其他人看這多少都有點婦唱夫随的暧昧勁,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别緊張,喊你過來,是我們很想知道《心動的頻率》結局。”權至龍又說了這麼一句話。
“我們?hiong,你這怎麼還把我們都算進去,我們可沒想讓人家背上違約金啊。”
“就是,你們倆的事,把我們帶進去幹什麼。”
節目沒播到結局前,嘉賓和工作人員都簽了保密協議,不允許在網上講這些。
權至龍笑,朝一邊倒了下,捂着臉替自己解釋,“剛才不都好奇,我問了又說是我的事。”
話題岔開,那些似有若無的視線總算不往孟令慈身上轉悠,她自在了些。
精神松懈下來,嗓子就有些不舒服。她衣服穿得厚,包廂暖氣又開得足,沒待多久,臉脖子紅了一片。
她壓低自己的聲音,小小聲咳了下。
權至龍正在和身邊的人講話,不着痕迹把桌上調酒用的可樂拿過來,擰開蓋子,又看着和他說話的人,把可樂和蓋子都放在孟令慈的面前。
不仔細看的話,很難發現他照顧孟令慈的小動作。
孟令慈睫毛輕顫,抿了一口,放下可樂時,盯着酒杯上權至龍小小的倒影,藍色的燈光時不時親吻他的鼻梁。
孟令慈抿了抿唇,臉上的溫度更高了。
“有這麼熱嗎?”權至龍問,“那天晚上見到你,你的臉就紅了一片,現在也這麼紅。你怎麼回事,每次見到我就臉紅。”
他猛地靠近,俊秀強攻擊力的五官在孟令慈眼前放大,她卡了下,還沒反應過來就老老實實說了實話,“太熱了。”
又略微焦急道:“前天那是冷風吹的。”
“真乖,我問就說實話。”權至龍挑眉笑笑,坐回自己的位置,張開雙臂搭在沙發上。
“不喜歡這裡?”他閉上眼問,側臉染上光線交錯的混亂,這時候不像舞台上的大明星GD,像浸在孤獨裡的權至龍。
孟令慈原本對這裡沒什麼感覺,不喜歡也不讨厭,但看見他這個樣子後,很突然地就……不喜歡了。
“不喜歡。”她說了實話。
又給權至龍逗笑了,他捂着臉,低低地笑,“我有點看不懂你。”
孟令慈和他之前遇到的人都不一樣。
他起身,擋住一部分混亂的光線,“不喜歡就起來吧,我送你出去。”
孟令慈跟着起身,“我自己回去,拍到和你一起出去不好。”
剛才包廂裡的人散了些,下去玩了,但孟令慈這話,還是吸引一些意外的目光。
“hiong,你這是被嫌棄了吧。”
“人家女孩不想和你被拍到。”
“别想逃,說了今晚不醉不歸,你别想拿她當借口逃酒。”
“錢我付了,你們繼續玩,有事,不待了。”權至龍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在調笑問能有什麼事的起哄聲中,把一頂棒球帽扣在孟令慈頭上,“走了。”
孟令慈愣了下,把帽子扣好,糾結片刻,迅速拿起桌上她帶過來的酒,走了。
“還不願意和我被拍到,你知道有多少人想和我被拍到嗎?怎麼,你嫌棄我啊。”權至龍走在前面突然停下,轉過身看着孟令慈,看見她手上拿的東西後又笑,一晚上他都不知道被孟令慈逗笑多少次,“你怎麼還拿着這酒?”
孟令慈僵了下,想背手躲起來,又一想已經被看到,算了吧無所謂。
“紀念品可不是這麼收集的。”權至龍手插進自己上衣兜,擡了下下巴,“比如你頭上那頂帽子。”
“不是。”孟令慈拿着手裡的燙手山芋,“我懷疑酒裡面有東西,想回去送檢。”
權至龍笑意一凜。
孟令慈攥着酒瓶,因為戴着帽子,仰起頭無比認真看着權至龍,“我知道,這家club的老闆是你朋友,剛剛我打過招呼。我也沒想拿這東西威脅誰,我是被騙來的,我隻是想……想有個什麼,能保護我。”
權至龍想,就算是很久之後,他也會記着這個微醺夜晚裡的孟令慈。他很久沒因為什麼人感動,可今晚……怪今晚月色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