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她的世界,一如既往的灰暗。
孟令慈順着江邊一路慢慢走,凜冽的寒風站在她身上,刮得鼻子通紅,她不知不覺走到二村漢江公園。
“你拿着手機幫我錄個視頻,我要坐這個秋千。”是中文。
孟令慈停下,逆光而站,看着女孩拖着秋千走回原點,“等會還要去坐搖椅,好懷念,我好像得了首爾病,還沒回去就已經開始想念這裡。韓國的空氣裡真的有咖啡,每天晚上睡幾個小時我都不困。”
女孩和她的同伴絮絮叨叨地說着。
孟令慈明白,這是屬于她們的錨點。其實不是喜歡韓國,也不是真正喜歡首爾,而是在平淡又繁忙的生活裡,為自己找一個逃出所。因為有排除萬難也要來首爾見的人,所以首爾這座普通的城也變得不同。
那她的逃出所在哪?
孟令慈吸了吸通紅的鼻子,走到江邊。
冬天的江水流速很慢,又是晚上,黑漆漆的一團,像某種吞噬人性命的深淵。
餘光能瞥見漢江大橋上的光,分不清是路燈,還是那些勸導珍惜生命的燈牌。
“是孟令慈嗎?”
身後似乎有人喊她,孟令慈回頭一看,是剛才玩秋千的女孩。
見她回頭,女孩和她的朋友激動非常,“剛才在ins上看到你發的打卡圖,那家店我們之前去過,還想着會不會偶遇你,沒想到還真遇見。”
“你們好。”店員送了松餅,她發個打卡照片幫幫忙沒什麼,雖然她認為自己沒什麼影響力。
女孩的表情變得有些疑惑,“不過大晚上你為什麼會坐在這,不冷嗎?”
孟令慈回頭看了眼漢江:“我在想漢江如果真的有怪物,冬天會不會冬眠。”
這個笑話有點冷。
“我是戲劇影視專業的學生。”孟令慈解釋。
“這樣啊。”兩位面面相觑,“我們能合張影嗎?”
合完影,女孩捏着照片一角,“真好,等我80歲翻相冊的時候,多了一件能拿來回憶的事。”
孟令慈嘴角帶笑,幫她護着照片不被風吹跑:“那我很榮幸也能參與你80歲的人生。”
“令慈!”其中一個女孩捂着嘴小聲尖叫,“難怪大家都說你是姐姐,其實是你喊我歐尼來着,可我現在想這麼喊你,簡直就是……”
女孩激動得說不出話,另一位接上,“簡直就是姐姐級别的,連照片都香香的。”
孟令慈小臉一紅,“别……”
“我們說的都是實話,真的很有姐感。令慈能出現在節目裡也好給我們中國人長臉,我上外網沖浪,都說我們中國女人就是不一樣,特大氣特明媚。”
“别說了,我請你們吃東西。”孟令慈耳尖通紅,希望吃的能讓她們别誇了。
“不用不用,我們倆晚飯吃了辣炖排骨,就不打擾你……”女孩的視線看向漢江,“找漢江怪物。對了,希望你過得幸福快樂,不管節目最後選了誰,有沒有戀愛,都要過得幸福快樂。”
孟令慈:“你們也是。”
臨走,她們還不忘提醒孟令慈,“雖然你不是idol,沒有戀愛禁令,但是有個東西一定要記住啊拜托。”
孟令慈洗耳恭聽。
“千萬别談醜男啊,雖然美女的眼光總是很清奇。但真的,千萬不要談醜男啊,尤其是順産牛舔頭、脖子和臉一樣寬的醜男。”
孟令慈被逗笑,“我保證,不會。”
見孟令慈答應,她們露出了欣慰的表情,走了。路燈閃了閃,江邊又隻剩下孟令慈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