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沒心思細聽,腦子裡一邊想過一會兒要不要找個侍應生換一個桌位,省得這人找麻煩。一邊餘光留意alpha的動作,怕等會兒服務不周被這人一個電話換掉。
果不其然,安靜了沒多久的客人搭在桌上的手指輕叩兩下。
江寒深吸了口氣,走過去,彎腰,微笑着說:“在的主人,有什麼需要?”
怎麼辦,嘴都不想要了。江寒的自尊在今晚絕對會被‘主人’這倆字狠狠踩在腳下死死碾壓踩碎。
alpha顯然也覺得聽着刺耳,擰着眉說:“我叫鐘守,不要那樣叫我,很惡心。”
江寒腹诽,我叫了三聲了你才說惡心,這話怎麼不早說?
但面上還是笑嘻嘻地問道“好的,鐘先生。您有什麼需求?”
鐘守:“我不喝酒,給我換一壺茶來。”
江寒又在心中暗罵:腦子有病,在這個地方不喝酒要喝茶。他盡量讓自己傷身直立,好讓藏在胸口的微型攝像能夠拍到台上。
江寒微笑:“好的,鐘先生。”
他将桌子底下的轉盤撥動,找到了放置紅袍的小抽屜,認認真真泡茶。還沒泡完,鐘守又輕叩了兩下桌面。
“不合格,沒有洗杯子沒有倒頭茶,重新做。”
江寒忍住摔杯子的沖動,心裡默念;任務要緊,任務要緊,任務要緊。然後照着這人的要求又重新泡了一壺。好不容易給這人泡到滿意,台上的表演也即将開始。
幾人擡上來一個大箱子,足夠容納下一個成年omega,而一旁擺着一個矮桌,剛才的主持人換了身衣服,再次登場,在矮桌後坐下。
箱子上的紅布被揭開,露出裡面的事物。話筒中響起來一道呻|吟聲,幾乎是掀開紅布的一瞬間,整個表演區都充斥着一股桃子味。
從清淡到濃郁,再到熟透,然後是一股甜到發膩的味道,膩到江寒有點想吐,這味道像熟透了的桃子馬上就要爛掉。
而主持人成了omega‘表演’的講解員。
箱子并不是箱子,而是籠子,籠子的四個角上挂着擴音器,将籠子裡正在扭動的omega的聲音無限擴大。整個表演區都被omega的聲音和滿到溢出的信息素占滿。
讓江寒閉上眼睛還能聽見聲音,捂着耳朵還能聞到信息素。他偏過視線,看向他的客人。
鐘守并沒有看台上的表演,而是面無表情地看着江寒。
“喜歡omega?”
江寒讪讪搖頭,“不喜歡。”開什麼玩笑,他一個無性取向的人怎麼可能會喜歡omega。
鐘守嗤笑:“那你還看得目不轉睛,認真投入,我敲了不止十幾下桌子,你都沒聽見。”
“……”
江寒發誓,他剛剛真的沒有看得非常認真以至于沒有聽見鐘守敲了桌子,要知道一個刑警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是基本操作,他也百分百保證,這戴着嘴套的狗東西在狗叫,他絕對沒有敲桌子,就是想看自己難堪而已。
但有什麼辦法,今天晚上,在江寒挂着19号牌子的時候,就是這狗東西說了算,他說他敲了,那就是敲了。
就在江寒接不上話,無法給出回應時,台下突然一陣騷動。台上來了個新人物,他的視線不免跟着偏移。
那是一個赤身的,戴着止咬器的,高大的alpha,進入了omega所在的籠子裡。在台上alpha轉身時,江寒看見了他的眼睛,透着不正常的猩紅。
不對勁。
“那是……”
鐘守适時為他解釋:“劣等O,和劣等A。你剛才沒有聽見主持人介紹嗎,今天晚上有新的表演人物加入,就是這個劣等alpha。”
衆所周知,alpha沒有劣等的等級,隻有omega才有。
江寒回頭看了鐘守一眼,發現這人不隻什麼時候把嘴套,哦不對,止咬器取下來。隻留下項圈在脖頸上。
“叩叩。”
這次的敲擊聲清脆響亮,引得左邊隔壁桌的客人投來一眼,也打斷了江寒的思考。
“19号,我鞋髒了。”
要命的是,江寒聽見微型通訊器裡傳來一聲細微的咳嗽聲。與此同時,剛才訓斥過江寒的經理走來。
向座上的alpha恭敬問詢:“18号桌客人提出想與您交換侍應生,您看是否需要為您安排?”
alpha雙手交疊在腹前,翹起的锃亮皮鞋在一下一下晃動,他聲音不重,卻能讓當場幾人噤聲。
“那要看19号侍應生願不願意為我擦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