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一對情侶從面前經過,聞言皺眉投來看神經病般的眼神。男當即就要撸袖子轉身過來理論。女的拉着人,還小聲說‘别和神經病計較,走了走了’。
江寒沉着臉看着他們,又在心裡罵了句傻叉。這次是罵别人的。
他提着袋子走到不遠處的垃圾桶前,猶豫不決,這東西跟個燙手山芋一樣。扔了也不對,不扔也不對。
算了。帶回去給江陽吃。
下了公交還得走一段路。短短一段路,江寒不是看落葉不順眼,就是看碎石頭不順眼,還有走人行道的電驢。走一路罵一路,在心裡罵。
站在自家門前時,轉身看了眼702緊閉的門。
從鼻腔中哼出一聲冷諷。倒是聽話,偏偏這個時候出奇的聽話。讓消失就消失。
他轉回身垂頭轉動鑰匙,眼底的失落一閃而過。
江寒打開門,江陽又恰好穿着那身粉色的圍裙,端着最後一盤菜從廚房出來。
江陽被這圍裙勒得難受,見他回來了,便朝他招手,說:“幫我脫掉。诶?你買甜品了?”
江寒應道:“嗯。給你帶的。”說完有些心虛地低下頭,佯裝專注脫鞋,順手關上了門。
今天這圍裙不知道怎麼了,比昨天緊了些。
“用力,沒吃飯麼你!手拽緊了!”圍裙被卡在胸膛,不上不下更難受了。江陽腦門都出了層汗。
“你動一動……”江寒指揮着江陽像條毛毛蟲那樣蠕動,最後脫下來還不忘挖苦他:“切……你這大老闆歇一天身材就反彈啊?昨天不是還好脫麼?今天就卡住了。”
江陽是個自律的人,一天二十四小時,健身,工作,進食,洗漱,睡覺。這些事項會精确到分鐘。
身材自然是可看的,年近三十,也隻是目光多了些沉穩,外形的變化微乎其微。
他對江寒的嘲諷毫不在乎,反而反諷道:“怎麼不說你圍裙質量太差,不沾水都能變小縮水。”
和江陽同住的好處就是,回家後不用操心晚餐吃什麼。江寒這三腳貓的炒菜功夫還是和江陽學的。
江陽手藝好,可以賣相味道俱全,但江寒今天沒什麼胃口,其實胃裡是空的,可就是覺得嘴裡的飯菜沒滋味。
他數米一樣的吃法讓對面的江陽皺眉,“又怎麼了你,昨天回來跟餓了幾百年一樣,今天怎麼一副魂都被抽走了似的,吃個飯要死不活的。”
江寒搖頭:“沒事。你什麼時候回去?”
江陽:“你放心,這回我且得待一段時間,少說一個月,多說三個月。吃你點米你就趕人?你喪良心啊江寒。”
江寒啧地聲:“江陽你自己小心眼别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啊,這裡不安全,你弄完趕緊回去。”
江陽嗤笑:“我不安全你就安全了?”
江寒翻了個白眼,說:“能一樣?我是警察,誰敢對警察怎麼樣?難不成抓了我去賣我腎?”
江陽驟然沉默下來,看着他。突然覺得自己這個弟弟在外工作這幾年,并沒有長進多少。
“在有些人眼裡,你隻是個穿着警察衣服的普通人。”
江寒放下筷子,認真道:“能穿着警察衣服的,就不是普通人。放心吧你,我不會有事。”
江陽神色松緩,話頭一轉,說:“你工資夠用?我看達曼的消費比A市都高,不夠的話哥貼補你一點。”
江寒:“嗯?我怎麼不知道,達曼城一個邊緣城市,消費能高到哪去,你别是去了旅遊打卡地的黑店了吧?”
江陽拿出下午從藥店買來的alpha專用抑制劑,說:“就這樣的抑制劑,A市最大的藥店品牌售價也才599,我今天買的這個999。”
抑制劑是常用藥品。價格普遍不是很高,如果是普通品牌的,售價也就是在100-300之間。
江寒不是alpha,對這種東西不算了解,但也聽alpha同事提到過,江陽買的,價格确實太高了。
他問江陽,在哪個店買的,明天他去看看。
江陽搖頭,說:“藥店也是從藥商那兒進貨,這種藥劑是多種成分組合,多種成分或許又是從别的藥廠供貨的,門道深得很。你去藥店問,也隻能得到一個‘藥商那邊漲價了,我們也沒辦法’的回答。”
對,得查源頭,抓着吊尾的藥店老闆沒用。
看來得先上報。
江寒察覺什麼,擡眼看着江陽,問他:“你什麼時候對這方面也有涉獵了。”
江陽聳了聳肩,随意道:“幾年前投資了家藥廠,手底下上報的審批表得從我這兒過一遍,不過我隻是個投資人,專業是知識我肯定不懂。”
江寒沉默了一會兒,把這事兒記下。
沒過一會兒,他輕咳一聲,問:“對門今天還總開着門麼?有沒有影響到你?”
江陽看過來的眼神帶着怔愣,不明白話題怎麼突然轉到了對門鄰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