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中,縱橫交錯着許多隧道,如同一條條蜿蜒的巨蟒,延伸向黑暗的深處。這些隧道的入口高低寬窄各不相同,有的狹窄逼仄,僅能容一人側身通過;有的則相對寬敞,但同樣被黑暗所籠罩,看不清盡頭。隧道的牆壁上,不時出現一些模糊的圖案和符号。
微風從隧道的深處徐徐吹來,帶着絲絲寒意,拂過肌膚,讓人不禁毛骨悚然。風聲中,似乎還隐隐夾雜着一些奇怪的聲響,像是遠處傳來的低語,又像是某種未知生物的嘶吼,讓人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而洛家輝他們一行人,早已消失在這些錯綜複雜的隧道之中,仿佛從未出現過。
顧展誠看起來受了傷,我沒想到他會跟着跳下來。
“你不必這樣,就算這樣,我也不會有一絲感動,也不可能成為你的繼承人!”我冷冷地說道,心中對他仍有一絲抵觸。
他微微張開嘴,“嘶”地吸了一口氣,看樣子是腳踝受傷了。
“不是我自己跳下來的,剛才是顧北南推了我一把!”顧展誠咬着牙說道。
“什麼!”我驚訝地回頭,密室裡一片漆黑,我趕緊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光線照亮了他的臉,我這才看到他臉上滿是汗水,顯然是疼得厲害。無奈之下,我隻好蹲下身子幫他查看受傷的部位,果然,他的腳踝已經腫得很高。
本來我想大罵他一頓,怪他自己養的兒子如此不孝,自作自受,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你自己的兒子,你自己清楚。”我淡淡地說道。
“顧北南一點都不像我,他和他的母親洛家怡一模一樣,而洛家怡和洛家輝又如出一轍,自私偏執又心狠手辣……嘶……”顧展誠皺着眉頭,痛苦地說道。
我沒有說話,心中思緒萬千。
“當初我怎麼會同意蘭香的離開?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說着,他狠狠地扇了自己一耳光,臉上滿是悔恨。
“如今我把家業做這麼大又能做什麼?人啊,到頭來,這一切都是身外之物,最後不還是希望能有一個相知的人陪在身邊,一家人樂樂呵呵的嗎……”他的聲音裡充滿了滄桑和無奈。
隧道又長又寂靜,我們誰也不知道洛家輝挖這個隧道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如今,我的唯一繼承人就是顧北南了,你又不肯,白鹭帶着孩子銷聲匿迹,你能不能……”顧展誠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
“不能!”我立刻警覺起來,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
“可是,顧北南你也看到了,他竟然把我推下去,擱古代,這簡直就是弑父篡位啊!”顧展誠一臉痛心疾首,眼中滿是失望與憤懑,聲音裡帶着顫抖。
“不用放古代,現在這也叫弑父篡位!”我沒好氣地回應着,心中的煩躁如潮水般湧起。在這伸手不見五指、危機四伏的隧道裡,每一秒都關乎着顧星言的安危,他卻還在這兒沒完沒了地談繼承人的事,那磨磨唧唧、絮絮叨叨的樣子,讓我簡直要抓狂。
這哪還是平日裡那個沉穩、威嚴的顧展誠啊!
“我警告你,你再這樣碎嘴,我就把你扔在這不管了,讓你的好兒子顧北南來救你!”我忍無可忍,猛地把他搭在我肩膀上的胳膊扯下來,用力甩到一旁。
他卻像是完全沒意識到危險,臉上沒有絲毫緊張的神情,甚至還想和我唠家常,這讓我更加惱火。
“不對,你是不是知道這個隧道?為什麼你看起來一點都不緊張?”我狐疑地盯着他,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深。
“我怎麼會知道!”他急忙辯解,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
“你和洛家輝的關系,又是生意合作夥伴,你又是他妹夫,怎麼會不知道?”我不依不饒,緊緊追問。
“你當真覺得洛家輝和……和……為父一樣嗎?”他的聲音微微顫抖,竟然開始自稱父親,試圖拉近我們之間的距離。
我不耐煩地别過臉去,冷冷地說:“就當我沒說。”
時間在沉默和緊張的氛圍中緩緩流逝,大約過了半小時,狹窄的隧道逐漸變寬,前方隐隐透出一絲亮光。映入眼簾的是一扇門,那扇門厚重而陳舊,看起來像是防空洞的大鐵門。門上原本軍綠色的油漆已經斑駁脫落,露出鏽迹斑斑的鐵皮。
“這個莊園已經建了很久了嗎?”我忍不住開口問道,眼睛盯着那扇門,試圖從上面找到一些線索。
“不知道。”顧展誠簡短地回答,語氣平淡,聽不出任何情緒。
“這門看起來不像新的。”我自言自語着,心中的好奇愈發強烈。
“或許密室很久了,莊園是新的也有可能。”顧展誠思索了片刻,緩緩說道。
“你說洛家輝弄這麼大一個密室幹什麼用?他會有什麼秘密?”我轉頭看向他,眼中滿是疑惑。
“不知道。”顧展誠再次給出同樣的回答,我回頭仔細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在裝模作樣。
我們繼續往裡走,眼前出現了一個開闊的空間,粗略估計有幾十平米大小。在這個寬敞的空間中央,有一個平台,平台上擺放着一口透明的棺材。當我們走近,看清棺材裡的東西時,我和顧展誠幾乎同時發出了一聲驚恐的尖叫,那聲音在空曠的密室裡回蕩,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