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楹撫過鑲滿寶石的匕首鞘,镂空的花紋之中散落鑲嵌着寶石珍珠,整個刀身不過一掌長,便是塞進袖子裡也無人察覺。
“對了,我來除了給九兒送匕首,還有一件消息要禀告父皇。”
鐘楹收起匕首安靜聽着父子二人對話,這才知道昨日傍晚之時使臣驿館竟失竊了。
“那兩個魚龍幫的小賊是故意引走金吾衛,好讓同夥趁機潛入驿館!”
鐘灏點頭,“九兒猜的不錯,君遠昨夜便一直在徹查此事,如今總算是有眉目了。”
“哦?是何人所為?”
鐘祺問道,一旁的泠香雪微微一笑。
“想必定是魚龍幫的人,隻不過,魚龍幫向來隻在江湖之内行動,從不會将手伸到各國朝廷之中。”
“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這不過是一場賊喊捉賊的戲碼罷了。魚龍幫背後指使之人,便是開陽。”
聞言,鐘楹不由睜大了雙眼,扭頭追問兄長。
“皇兄,母後說的是真的嗎?真的是開陽使臣自編自演的嗎?”
鐘灏點頭,“母後是對的,開陽使臣是為了朝貢而來,庫房中所剩金銀隻怕還沒有京中商鋪的多。”
“而驿館周圍都是守衛,還有金吾衛晝夜巡視,一旦被發現,當真是得不償失。”
鐘楹一撫掌,“所以,驿館失竊便隻可能是他們自編自演的!”
鐘灏點頭,“隻可惜我們沒有證據,雖然君遠抓到了魚龍幫的人,可他們卻隻說是為了劫富濟貧。”
泠香雪微微沉吟,指尖不自覺地摩擦着杯沿。
“那二人被擒,一定會有人劫獄。昨夜監牢裡可有什麼動靜?”
鐘灏搖頭,“君遠他們與母後猜測的一樣,隻不過昨夜卻無人出現。”
泠香雪笑道,“劫獄之人必然也會猜到你們會嚴加看守,今晚,他一定會去。”
無論是滅口也好,救人也好,今晚一定會有人出現。
“君遠也是這樣想的,所以他早已經在大理寺外布下了天羅地網,就等那人出現。”
鐘楹眼睛一亮,“我也要去!”
鐘灏無奈,伸手敲了敲妹妹額頭。
“你去湊什麼熱鬧?一旦打起來,那可是刀劍無眼,當心受傷。”
“我不怕,皇兄,你帶我去嘛~”
鐘楹拉着兄長手臂不肯放棄,“到時候我躲在後面不露頭不就成了?難得看到這樣場面,你就讓我去嘛~”
“可是…”
鐘灏看了看母親,見她含笑點頭,隻能松口道。
“好吧,到時候你可跟好金風玉露,隻能看,别想着上去湊熱鬧!”
少女連連點頭,“好好好,我都聽你的!”
目送少女拉着玉露跑出去練劍,鐘灏臉上的笑微收,欲言又止地看向母親。
泠香雪自然知道他想說什麼,“有話就說,何必吞吞吐吐的?”
“母後,九兒習武不過是上元那夜被吓着了,所以才想有一些自保能力。”
“可是,若隻是教她些拳腳功夫,不說母後親自出手,就是她身邊的金風玉露,暗處的影衛,哪一個不能教她?母後為何,要尋來許盡歡?”
聽他這麼一問,鐘祺也看向身旁淡然的女子。
“雪兒,扶光此言有理。我還記得當年你說過,江湖上從來都是男師男徒,女師女徒,你為何…”
泠香雪一笑,反問道。
“那麼九兒與盡歡,可是師徒?”
鐘祺一噎,“雖無師徒之名,可許少俠不但教九兒劍法輕功,就連内功心法也教于她,這怎麼能不算?”
泠香雪搖頭,“雲清此言差矣,江湖上傳授一招半式給旁人的大有人在,難道都是師徒?”
“況且,盡歡與九兒之間并無越界之舉,有何不妥?”
父子二人對視了一眼,皆是無言。
鐘楹對于屋内的一切一無所知,松開手中繩索深深吐了一口氣。雙手握拳三兩步跨過枝條一躍而起,體内單薄的内力運轉,展開雙臂踉跄落在屋檐之上。
“哈哈,我過來了!”
自枝頭到屋檐之間相距近十丈,這是鐘楹第一次嘗試跨越如此距離,沒想到竟真的成功了!
隻是興奮過後,鐘楹又不由想到秦樾那身輕功,上元那夜他可是帶着她一步便是十餘丈,從山頂逃出也不過幾息而已。
鐘楹點了點下巴,忽揚聲道。
“玉露!備酒!”
……
待鐘楹出宮之後已經夜色降臨,自午後天色便一直陰沉沉的,她傍晚吩咐玉露備酒之時已經涼風陣陣,此時夜空中不見繁星,烏雲蔽日,似有大雨傾盆之勢。
“公主,要不然我們還是明日再到将軍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