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打量了一番仰着下巴的少女,卻隻再次丢給她一支樹枝,揚聲道。
“那便讓我瞧瞧你學得怎麼樣!”
話罷便擊掌而來,鐘楹毫不示弱,回想着前輩以木代劍的樣子,将内力注入樹枝迎了上去。
這一次雖不是一招也過不了,鐘楹卻也隻接下兩招。當她再次揮手刺向男子眼眶之時,卻被他二指夾住樹枝,隻聽咔嚓一聲,那樹枝便四分五裂。
鐘楹眼珠一動,棄了樹枝仰身避開男子掌風,随手抓去地面石子,擲向男子面門。
男子隻随意甩袖,那廣袖似乎帶着内力,猶如一張結實的屏障,将那些石子擋下。
鐘楹眉頭微皺,撒出一把塵土便扭頭就跑。這一次她跑出了丈許遠,又被男子揪着後衣領丢在地面。
“再來。”
又是一支樹枝,鐘楹瞪着男子淡然的眼眸,再次抓起樹枝刺了出去。
……
與此同時,武林盟。
任舒白不停踱步,屋内的血腥味濃稠得讓人越發不安。再一次看到侍從端着一盆血水匆匆而去,任舒白再也忍不住推門而入。
“究竟如何了?”
見床上昏迷不醒的徐飛客面如金紙、氣若遊絲,大片大片的血液打濕了纏在他胸口的繃帶。任舒白不由呼吸一滞,低聲詢問床邊擰眉施針的少女。
白幽蘭顧不上搭理他,指尖越發羸弱的脈搏讓她心急如焚。看到徐飛客再一次嘔出鮮血,白幽蘭忙叫道。
“快!歸元丹!”
苓泉翻找着白幽蘭的藥箱,将歸元丹塞進徐飛客嘴裡。見他氣息微弱,不由急道。
“要不要為他輸送些真氣?”
白幽蘭微微搖頭,“不可,盟主現在身子虛弱,這歸元丹已經過量,若再為他輸送真氣,隻怕命還沒保住,便要爆體而亡了。”
秋鶴早在一旁急得連連打轉,聞言不由開口。
“那我們能做些什麼?”
白幽蘭将銀針分别刺入鬼祿、素髎、合谷、十宣、豐隆、湧泉等穴位,片刻後,待徐飛客氣息漸平,白幽蘭總算松了口氣。
“我已暫時為盟主保住了性命,但還需幾樣藥材方可入藥。”
“什麼藥材,白神醫盡管開口!”
一旁焦心了許久的李馥亭忙問道,白幽蘭直言。
“血靈芝、青魚石、雪蓮果、烏牙草與六黃參,再加以天泉水煎服。”
“這……”
李馥亭犯了難,若是什麼人參靈芝藥庫裡多得是。可血靈芝稀少,青魚隻有桂州松泉江才有,雪蓮果倒不難尋,六黃參隐雪山頂便有。
但是那烏牙草,卻是長在斷魂崖。那裡的斷魂門行事詭秘,素來與武林盟不對付。若要取回那烏牙草,卻是極難的。
任舒白不知李馥亭的為難之處,“李副手,這天泉水我天山派便有,我這就書信讓父親差人送來!”
“如此,多謝任少俠了。”
見李馥亭依舊面無喜色,任舒白不解詢問。
“李副手可是還有什麼為難之處。”
李馥亭一一說明,“松泉江是逍遙山莊地界,莊主白雲遙最喜那江中青魚,若要取得青魚石,這青魚需得有三四年生的大魚。”
“可這些大魚都在逍遙山莊之内,白雲遙不會将青魚給我們的。”
李馥亭搖頭歎息,“更不用提烏牙草與少見的血靈芝了,就算其他幾味藥材都找到了,沒有血靈芝依舊是功虧一篑呀。”
難道天意如此?
李馥亭悲痛萬分,看着徐飛客昏迷不醒的模樣,咬牙道。
“就算再難,老夫也要拼上一拼!”
李馥亭一掃方才的喪氣,“還請白神醫照看好盟主!”
白幽蘭點頭,“不過你的時間不多,我隻能勉強保他三天内平安無事。若三日之後依舊沒有集齊這些藥材,盟主怕是……”
“好!那便勞煩白神醫了!”
說罷,李馥亭微微躬手便大步離開了房間。
看了眼窗口不知在想什麼的南蕪,任舒白與金風使了個眼色。二人離開房間後,避開武林盟的人低聲道。
“你可有看清傷了徐飛客之人的樣子?”
申時之時,他們本是要到前院去尋徐飛客一探究竟,豈料金風剛一踏足前院便看到一黑影極快地消失在屋頂,而徐飛客胸口滿是鮮血地倒地不醒。
金風微微搖頭,“我隻看到那個黑影離去,其他的什麼也沒有看到。”
“這便奇怪了,你我并未聽到有任何打鬥聲,依照徐飛客的武功,不可能有人能悄無聲息地一招便重傷他。”
這也是金風疑惑不解的地方,任舒白微微沉吟。
“也罷,我先修書請父親送來天泉水,之後的事隻能晚些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