苓泉一喜,身子微探,想要瞧清楚那密室之中藏的是什麼。忽聽徐飛客咳得撕心裂肺,整個身子皆蜷縮着,宛若佝偻的蝦。
血腥味讓苓泉越發肯定此處藏着的是她所想要的東西。
趁着徐飛客喘息未定之際,苓泉就要縱身而動,忽覺心口一痛,讓她險些自枝頭墜下。
抓進樹幹的五指鮮血淋漓,但苓泉無暇顧及,攥緊衣襟匆匆逃離。
而潛于暗處的鐘楹一見苓泉要逃,忙踏過牆頭緊追而去。
“诶!”
秦樾阻攔不及,隻能盡快追着她的背影而去。而苓泉敏銳察覺到身後追來的身影,抑制住心口痛意,眼帶殺意地反手擲出幾枚水玉針。
幾道白光疾馳而來,鐘楹右腕一動,劍鞘輪轉。再去瞧那毒針,已盡數擊落于周遭。
這一擊好似敲響的戰鼓,藏匿于林間屋内的衆人紛紛現身圍将上前。
如此再不明白自己被算計,苓泉也就白活這許多年了。苓泉攥緊衣襟縱身避開數道劍鋒,點點白光似傾盆大雨掃向四周。
隻聽得哇呀一片慘叫,鐘楹揮劍斬斷射來的冰針,視線掃過倒地打滾的人,竟漸漸化作冰人。
鐘楹心頭一震,「這浮雪教的内功心法好生厲害!竟能将内力凝結成冰。」
同伴的傷亡沒有令衆人膽怯,反而像是一把火,将所有人的怒火點燃。
看他們不怕死地接踵而來,苓泉踏過冰人頭顱躍上屋脊,不管腳下四分五裂的冰屍,隻聽得她仰天長鳴,似碎玉,似鳳鳴。
“小心,來了。”
秦樾落在鐘楹身側凝神提醒,果不其然,下一瞬鐘楹便聽到遠處傳來不甚明了的腳步聲。
藏于武林盟周圍的教衆紛紛應聲而來,雖不明苓泉為何忽然改變計劃,但依舊揮劍擋下武林盟衆人攻擊。
混戰一觸即發,鐘楹踢開攔路的幾人,見苓泉頭也不回地往前院方向而去,忙提起追了上去。
“咻——”
破空聲襲來,苓泉眼底閃過煩躁殺意,斜了眼身後逼近的少女,随手抓住垂在枝頭的藤蔓旋身避開蝴蝶镖,緊接着水玉針極快地反擊而去。
鐘楹本已接近苓泉,此時二人相距極近,這水玉針幾乎要沒入她的掌心。鐘楹自是知曉這水玉針的厲害,忙踏過腳面借力躍向上空。
而苓泉好似早已知曉她的落腳方向,抽出腰間軟劍便揮将上去。
鐘楹隻覺餘光中銀光一閃,下意識便反撩而上,隻聽當的一聲。本要斬斷少女腰身的劍鋒被紫光折斷,苓泉不由看了眼她手中出鞘的劍鋒。
暗道這丫頭内力好生古怪,又憂心記挂秋鶴,不欲與她多做糾纏。
秦樾翻身刺穿一女子後心,瞥見苓泉眼中閃過幽光,暗道不好。
果然,下一瞬本與鐘楹交手的女子趁其不備對她蒙頭撒下一把藥粉。
視線中白霧襲來,鐘楹身随心動,不退反進以劍尾做指點在苓泉肩後。
而遠處緊盯着她們二人的秦樾見她不躲避反而冒失進攻,一個心差點從咽喉跳出。
苓泉沒料到她竟會如此,被偷襲了正着,此刻隻覺渾身僵硬動彈不得。
見自己一擊果真點中苓泉穴道,鐘楹先是一樂,剛要去抓她肩頭,隻覺一陣猛烈的掌力襲來,忙扭頭凝集内力反擊而去。
“嘭——”
周遭樹木瓦片層層掀翻,鐘楹眼瞳一縮,被其内力擊得連連後退。
秦樾見她無事,提起的心還未落下,便見來人一身黑衣,擡掌就打向鐘楹後背。
人未至力先到,其内力之深厚遠非鐘楹所能及。
秦樾縱身躍向鐘楹身後,一手攬着她的後腰,一手揮劍削向來人手腕。
可來人也非站着不動的木頭,早在秦樾現身之時便攬住苓泉腰身點腳後躍。
秦樾這一擊自然落了個空,可見他嘴角微勾,黑衣人心中一動,果然瞥見身後如雷霆般襲來的劍尖。
黑衣人竟腰身一扭,側身避開身後之刃。隻見他二指在劍身一彈,看似雖隻随意一動,其蘊含的内力之深厚可輕而易舉地将劍身折斷。
若非執劍之人同樣内力深厚,佩劍之内蘊含無盡真氣,這劍已成兩半。
力之相互,黑衣人這一擊雖沒有折斷徐飛客的劍,卻也借力躍出鐘秦二人攻擊範圍。
鐘楹這一劍撲了個空,盯着遠去的黑點着惱地跺腳。
“就差一點!”
「都怪這礙事的黑衣人!」
想到那雙眼睛,鐘楹不由擰眉。
“剛剛那個黑衣人,我好像在哪兒見過。”
浮雪教衆見苓泉離去,也不再戀戰,紛紛收劍縱身躍去。金風眉頭微壓,自不肯就這樣讓他們逃走,忙提氣追了上去。
任舒白見此也追着金風而去,玉露收劍,聽到鐘楹的低語,不由咦了一聲。
“主子如此一說,我也覺得有些熟悉。”
二人皆是皺眉沉思,鐘楹微微咬着指尖,回想着方才與那黑衣人的一擊,腦海裡極快地閃過一個身影。
鐘楹眼眸一亮,撫掌驚道。
“是寒蟬!”
“她竟與浮雪教有牽連?”
秦樾等人驚詫,沒有注意到身後男子一閃而過的怔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