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用一下你們電腦。”
關景行很随意地提開凳子坐下,從容開始敲鍵盤。
向思淼直接傻眼了,偏周航還湊到她耳邊捂手說:“他來了,你正好可以問問他本人……”
向思淼瞪了他一眼,感覺自己又無處安放了,手機鈴聲響起,章楠的奪命CALL此刻也顯得不那麼讨厭了。
“喂,楠姐。”她像是找到救星一樣,火速地接起電話,熱情地向章楠打招呼。
然而章楠回給了她一個暴擊。
向思淼抵着桌子就站起身來,“我們區域每個月備用金都很緊湊,一下子砍百分之二十風場的工作怎麼展開?”
她很激動地争取道:“别的不提,就說我們雲溪風場目前正在技改期,這個開支根本就沒有辦法節約!”
章楠:“總金額下降20%,雲溪風場備用金不夠,你們可以從其他風場勻。”
向思淼無語了:“這怎麼勻,勻了備用金不足,其他風場怎麼處理。”
章楠:“那是你們内部的事,這是領導定好的,我隻是通知你,和我訴苦也沒用,就這樣……”
看着被冷漠挂斷的電話,向思淼和周航面面相觑。
周航輕笑出聲,“行了,冤有頭債有主,我懂你了,以後一定配合你工作。”
向思淼:“我謝謝您了……我先跟向總彙報一聲。”
她起身看了一眼電腦前的關景行,想了想又坐了回去,慢慢開始翻手機。
周航自己貼完了發票,發現向思淼還抱着手機在發消息。
他收拾完桌子,疑惑問:“怎麼?你就直說呗,又不是你的過錯,向總肯定會處理……”
向思淼:“嗯,向總說他去溝通。”
周航見她一臉愁苦的樣子,搬開桌子說:“我帶你參觀一下我們駐地吧。”
向思淼将手機插上充電,跟着周航來到了院子。
駐地并不大,沒多會便介紹完了,兩人回到院子中間的高台上,周航單手撐着台面一躍上台,向思淼看着這場地有些唏噓,當年想必很喧嚣熱鬧,“可惜了。”
周航席地而坐,“不上風機的時候,我們部門經常在這表演。”
“是嗎?”向思淼來了興緻。
“嗯。”周航也有些懷念,“我剛入職那會,雲溪風場可是人才濟濟,能都組個樂隊了,那會是真熱鬧。張家樂,吉他彈的真是一絕,我還是跟他拜的師,現在調到内蒙去了。還有劉磊貝斯彈了好多年,現在去了雲南。還有依維柯司機劉師傅,還是個二人轉選手,那個絹花甩得可真溜,鎮上誰家老人過壽,他還兼職跑場表演,後來去了河北……夏天的晚上,大家弄點燒烤小龍蝦,一起唱歌喝酒,真的是很暢快……”
向思淼也沒想到以前雲溪駐地生活這麼豐富多彩,也很感歎自己生不逢時,沒能親曆這些精彩往事。
“現在就剩下架子鼓和吉他了。”周航跳下台子,指了指台子後面的一扇小門,“我帶你看看去。”
向思淼看了眼架子鼓上的灰,很久沒人打了,“架子鼓是哪位同事留下的?”
周航拿起吉他輕輕擦了擦說:“那是我們勇哥的,他兒子在老家學架子鼓,他為了跟小孩來時有共同話題也想一起學,暑假開始的時候他小孩還來了,待了一個星期又走了,小朋友要學習要上興趣班,這裡沒有什麼好的老師……”
向思淼擦了擦鼓譜上的灰,拿起來鼓槌。
周航愣了半晌,激越的鼓聲在狹窄的儲藏室震動,鼓槌在鼓上敲動,一起鼓動的仿佛還有他的心跳……
他手搭上吉他,和向思淼一起合起了副歌。
“夜空中最亮的星,請照亮我前行……”何超哼着歌倚着門,“我在二樓睡覺聽到音樂就過來看看,原來是你們啊……”
“不好意思,打擾到你了。”
向思淼擱下鼓槌。
“沒關系,下面培訓正好結束,一會要拍合照了。”何超豎起大拇指說:“你剛才打鼓的樣子真的特别帥氣!”
培訓結束的同事都陸續進了院子,向海洋點了根煙夾在指尖,已然想起了當初雲溪風場的那一波老成員。他甩了甩猩紅的煙灰,看向身後的張勇:“業主簽字了,是該慶祝慶祝,今晚我們就在劇院搞個團建,把大燈架起來,大家自願上台表演。”
張勇锊了锊并不存在的袖子,也是熱情洋溢:“那我和趙金今晚露一手給大家烤個串。”
向海洋:“我贊助個酒水,啤酒暢飲管夠。”
“好!”趙一銘帶頭鼓掌活躍氣氛,“那我們趁天色還早,抓緊把合照拍了。”
一群人開始站方位,向海洋站在中間,張勇站在他身側。向思淼盯着關景行,想找機會站在身邊,可他卻在人群外不進場。
“思淼,你站過來點,出框了。”
聽到趙一銘喊她,向思淼這才留意到趙一銘竟然打算做攝影師,她有些慚愧,光惦記着自己的小心思了。她快步過去說:“趙工我來拍吧。”
她和趙一銘推搡了一會,就聽到一個悅耳的低音:“我來。”
是關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