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荷葉自知嘴巴蠢笨,和他們玩不來文字的彎彎繞繞,但如今被逼上了懸崖邊上,沉默就不是她能抓住的藤蔓了,“謝大人,我想着應當與我有些關系,但我也同謝公子如實相告了,我已有心上人。”
話落,靳剛望向她的臉上有了些許松動,她有心上人了,謝淵說得沒錯,他們的競争對手還真不是隻有兩人。
胖爺瞪時驚詫,擡手摸了摸額頭,原以為不是靳剛就是謝淵了,原來在看不見的角落,還真上演了一出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謝侒笑了,卻笑得讓人恐懼,自家弟弟被拒絕了,他咽了咽喉嚨,感到謝家被狠狠羞辱了一番,望向毛荷葉的眼神算不上客氣,而是淩厲狠厲的目光交織,“毛捕快不愧為女中豪傑,扮得了男子,又查得了案子。”
“謝大人,我也是女中豪傑,驗得了屍體,也查得了案子。”沈傾傾緊追着回話。
“這才應當是我朝的女子風範,大哥,你何必為難人家一個小捕快,我和夫君早就将府上攪了個翻天覆地了,難不成你還想讓三弟也步我們的後塵。”戚季桐幹脆利落的邁過那門檻,擡頭挺胸,豪邁不失禮儀的走了進來。
謝侒臉色難堪,很快又恢複往常,“二弟今日不在府上?他和三弟可不一樣,一個活潑開朗調皮搗蛋了些,一個沉穩溫柔平和,弟媳不去外頭招待客人,跑到這來做什麼?”
“三弟最近心情悶悶不樂的,我這當嫂嫂的,心裡面也該關心些,”她側身,柔和的視線落在毛荷葉身上,緩緩走進,“毛捕快,我謝家若是有什麼不得體的話語,還請見諒,實在是關心則亂,怕是不小心傷了你的心。”
謝侒臉色算不上好看,那是怒意的強壓,偏是給二弟娶了一個祖宗回來,當真是得罪不起戚家,卻又不能放棄戚家的那點權力。
這便是他們的家事了,雖說他們心中有着想要看熱鬧的心情,但知道得越多,難保不會惹禍上身。
“看到沒,這世家的水深,門檻也難進。”胖爺意猶未盡他們的話裡藏刀,湊到了毛荷葉身邊,“荷葉,你剛才的話不是胡謅?”
“不是。”毛荷葉這話說得輕描淡寫,也足夠笃定。
靳剛早就接受了,她本就不說謊。
“荷葉呀荷葉,你真的深藏不露,要麼沉默到底,要麼就是突然蹦出一個讓我們所有人都驚詫的消息,你該不會是什麼有錢人家的女兒吧,因為些原因流露在凡間......”胖爺叽裡呱啦一大堆,興奮的語氣,感覺自己抱上了一個大腿。
沈傾傾身子擠了進去,隔開了兩人,“胖爺,你今日是來看戲的還是查案的,還想不想要那一百兩銀子了。”
胖爺輕歎一聲,滿臉愧疚,“沈仵作,毛捕快,這些年歲的相處裡,我若是做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還請原諒。”
他活了許久,忽而發現機會就要到他身上了,大理寺卧虎藏龍,尤其是跟着顧少卿這一隊。
靳剛也擠了過來,跟着胖爺一唱一和,愧疚又崇拜,“沈仵作,毛捕快,這些年歲的相處裡,我若是做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也還請原諒。”
畫風忽變,沈傾傾努嘴,氣笑出聲,“齊順和那些師弟的關系如何?”要将查案這個話題給拉回來,免得那一百兩銀子又離他們遠一步。
這才過了兩天,樊二就已經憔悴蒼老了許多,他這輩子無兒無女,把木偶和徒弟都看作了他自己的孩子,胸口那道對兇手的猛火還堵着,又無處洩出,“關系融洽,沒一個師弟不服他,小順子年齡雖小但為人大方,即使是比他年齡大的師弟也是細心照顧。”
“平日裡根本就沒同他人起過沖突,怎麼就會有人故意害他呢?”樊二始終不相信。
“一次沖突都未曾有過?”毛荷葉問。
樊二語氣堅定,“一次沖突都沒有過。”
完美到無可挑剔,就是有問題。
靳剛和胖爺又仔細搜查了齊順的房間,沒任何的可疑東西。
轉木偶的箱子都是他們自己做的,樣式各異,每個人都在箱子上刻着自己的姓名。
而齊順的箱子被人動過了手腳,安置了機關,如同弓箭一樣,隻要他打開,那尖銳的木偶即刻被彈射而出,恰好就戳中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