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朝堂上,殷琢是堅定的保皇黨,任誰拉攏都改變不了分毫。可是沈尚書一直懷疑他暗中跟某一位皇子有牽扯,這樣的猜測不是一天兩天了,奈何沈尚書遲遲找不到什麼證據說明,便隻好将這個猜測埋在心底。
這樣的人,若是同船而行,沈尚書覺得自己晚上都睡不安生,所以他當然不會讓寵愛的女兒跟對方有任何可能;至于與之結交的兒子,沈尚書知道自己的兒子是什麼性子,總歸辦不成什麼大事,由他過得高興便罷了。
沈尚書暗中對幾個皇子的成算有一番自己的考量,最終還是覺得三皇子最能成事,所以在三皇子向他遞來意向後,沈尚書便順水推舟地應下了。
隻是光是口頭結交當然不夠穩固,如今三皇子說有意将他的大女兒娶為側妃,倒是讓沈尚書看出了三皇子的誠意。
雖然沈尚書覺得自己的女兒連正妃乃至後位都是當得的,奈何三皇子身邊隻有一個空閑的側妃之位,便隻能如此了。
既然已經有了确切消息,沈尚書覺得,是時候告訴女兒這件事了。
于是用完午膳後,沈尚書派人去請夫人和大小姐來到自己的院子。
沈惜雲挽着母親的胳膊,一同走進父親的書房,有些奇怪:“爹爹為何這時喚我和母親兩人來?”
身為沈尚書的夫人,從少年夫妻相伴走到現在,沈夫人對自己丈夫的事情還是有一定程度的了解的,對上沈尚書的視線,她心下明了幾分,帶着沈惜雲坐到一旁,隻是難免還是有些擔心。
沈尚書看着自己寵愛的長女,撫了撫胡須,并沒有拐彎抹角,直接說道,“雲兒,等你及笄之後,三皇子就會來下聘禮,許你側妃之位,你且先做好準備。”
“……爹爹你說什麼?”父親突然說起下聘,沈惜雲起初還是一愣,然後反應過來父親話中的意思,身子“噌”地一下站了起來;“爹爹你什麼意思?你難道要我嫁給三皇子?還是什麼側妃??”
沈惜雲眼珠瞪大,難以置信于自己所聽到的話。
在她心目中,自己的父親一向是疼愛自己且善解人意的,從小到大,但凡是她向爹爹提出的請求,就沒有不實現的。
所以沈惜雲自然而然地認為自己的婚事在禀告父親之後也能得償所願,根本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和自己之前所嘲笑過的小姐一樣,被父親盲婚啞嫁。
“區區側妃,說得好聽,不就是一個妾室嗎!我乃堂堂尚書嫡女,才不要做那勞什子下賤妾室!”
“住嘴,那可是天家!你還有沒有規矩?”雖然心中想法跟女兒一樣,但這種話哪裡是能大聲宣告出來的,于是沈尚書像模像樣地呵斥了一句。
被一向和藹的父親厲聲斥責,本就覺得委屈的沈惜雲眼中淚水盤旋,“我沒見過也不會喜歡那個三皇子!我有喜歡的人,他是殷——”
“沈惜雲!”若說剛才隻是做做表面功夫生氣,那這下子沈尚書是真的有些氣了:“你喊什麼?小小年紀,你懂什麼喜歡不喜歡的?這些事情哪裡是能喊出來的?你還想要自己的名聲嗎?!”
沈夫人也是拉住了女兒的手,小聲安慰:“雲兒别氣,你父親說得有道理,女子名聲這般重要,咱們有什麼不能好好說?”
怒意和委屈混雜,使得沈惜雲壓根無法冷靜下來,“好好說?哪裡能好好說?我爹就是一門心思想要把女兒送人罷了!”
說完這一句,她甩掉母親的手,哭着跑出去了。
“雲兒!”見女兒跑出去,沈夫人也有些急,起身就想去追。
然而沈尚書攔了她:“你先别去,闆上釘釘的事情,且讓她自個兒冷靜一番!”
“你……哎呀!”沈夫人氣得瞪他,卻也明白沈尚書說的是對的,無奈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