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尚書府,一個不起眼的廂房處,此刻門前卻是站了不少人。
顧胭跟殷琢趕到時,得了丫鬟消息的沈夫人也才帶着人剛剛到,除了她們,還有沈尚書派出的一幹人等。
他們兩人不動聲色站在不起眼的地方,也幸好大家此時的關注都在廂房那裡,倒是無人注意周圍的人。
見到主子來了,丫鬟小厮們連忙垂首噤聲,生怕自己招了主子的注意引火上身。
于是一時間安靜極了,便使得廂房裡的暧昧動靜更加顯眼。
為首的沈夫人面色發白,若不是好友扶着她的胳膊,恐怕她就要當場暈厥過去!
她旁邊的那位夫人訓斥沈惜雲的貼身丫鬟:“你這做奴婢的,看着主子心善,故意在此做戲不成?”
“來人!還不快将這欺主的婢女拖出去!這樣的婢女就該發賣了才是,你就是太心善。”夫人的聲音擲地有聲。
那丫鬟又不是傻的,哪裡能聽不出來這位主子的意思是要把事情算在她身上?
可是她完全是聽小姐吩咐的!做事之前小姐讓她幹什麼她就幹了什麼!
眼瞧着旁邊真有家丁聽吩咐過來準備拖她,丫鬟臉色一變,撲倒沈夫人腳下連連求饒:“夫人求求您!我是無辜的!我是無辜的啊!是小姐她……”
丫鬟到底是知道其中的重要性,并沒有一股腦地全說出來。
不過也表露的差不多了。
沈夫人拽上她的腕子:“你到底知道什麼?還不快說?”
言落,丫鬟還沒有回話,那緊閉的廂房門卻自内打開了。
正對着門口的沈夫人擡頭看去,那開門的人不是她的女兒又是誰?
沈夫人心下一松,連忙走過去,“我的好雲兒,你怎麼在這裡?”
沈惜雲的衣衫略有褶皺,眸子裡的慌亂幾乎都要溢了出來:“娘……”
“我兒怎會在此?可是有人趁着府上熱鬧故意作亂不成?”沈夫人撫了撫女兒的發絲,關切問道。
沈惜雲大腦亂嗡嗡地一團,後勁那處還有着奇怪的痛感;她才恢複清醒沒多久,壓根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隻知自己睜開眼就在簡陋的門後躺着。
房間裡屏風後的動靜讓沈惜雲恐慌至極,又聽見門外母親的聲音,她根本做不出别的反應,下意識地就是開門去找自己的親娘。
這處的廂房原是空閑的,屋子不算大,布置也簡單,但桌子屏風木床等該有的都一應俱全。
門打開了,沈惜雲也出來了,而那種聲音非但沒有停止,反而因着沒了阻隔顯得更明顯了些。
旁邊的夫人扯了扯沈夫人的袖子,低聲道:“眼下人多眼雜,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聽着好友的話,又見女兒安然無恙,沈夫人便回歸了冷靜。
身為沈府的當家夫人,待客之時卻發生了這種腌臜事,她倒要看看是哪個下人這麼大膽!
“裡間何人?以我女兒做要挾不可,還當着諸位貴客的面做這種事,還不快出來!”沈夫人厲聲說完,給自己的得力丫鬟使了個眼色,然後那丫鬟便帶着幾個粗使婆子和小厮進去。
屏風掩在床前,婆子利落地走過去,一腳踹倒了質量一般的屏風,下一秒,男人和女人的尖叫聲響起。
屏風碎裂開來,露出後面被床簾半遮半掩着的男女。
“大膽!!何人敢對本皇子放肆!!”
突然的呵斥聲讓丫鬟婆子頓住了腳步,那話中内容讓氣氛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下人皆不敢輕舉妄動,向沈夫人遞過去詢問的視線。
“本皇子”那幾個字可是清清楚楚,沈夫人跟好友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驚疑不定。
這究竟是什麼情況?
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沈惜雲瞪大眼睛,不顧沈夫人的阻攔,壯着膽子大聲道:“三皇子?可是三皇子?”
沈惜雲的父親在朝中再有地位,但歸根到底就是一名臣子,而且這場宴會的名頭是沈惜雲的及笄,所以皇室的人不會纡尊降貴地過來參加——隻有一個人是例外,那便是三皇子。
沈惜雲被父親告知過三皇子的到來,父親的意思是讓她趁這個時間私下見見面,就當是提前熟悉了;不過沈惜雲一點都不想見到那人,然而此刻,她卻迫切地希望就是三皇子。
“知道還不快退下!”
三皇子孟黎面色鐵青。
他是得了沈府嫡小姐派人遞來的消息說是私下一叙,想着對方馬上就是自己的側妃了,赴個約見個面也不礙什麼事。
然而他半路突然失去了意識!
剛才的屏風實打實地砸了下來,扛在上面的孟黎被砸得瞬間清醒。
睜眼一看眼前的情況,還有旁邊慌亂用衣服裹住自己的不知長相的女人,孟黎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他這是被算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