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冬身形高大健碩,它身上所佩戴的馬鞍也是殷琢找人專門打造的,就是為了适配它的體格。
顧胭一個人坐在馬鞍上還是綽綽有餘,隻是多了一個人坐上來後,位置便不再空蕩了。
“表妹坐穩了。”
身後傳來殷琢平穩的提醒聲,下一秒,一雙手臂繞過顧胭,将她松松地圈在懷中。
容不得顧胭想一些有的沒的,潛冬便疾馳起來。
顧胭身子緊繃,下意識地抓緊前鞍橋的扶手。
騎在快馬上的感受跟坐在加快速度的馬車上的感受完全不同。目光所及之内能将周遭環境收入眼底,臉頰發絲皆能感受到直面而來的風,疾馳在天地之間,仿佛一切都能觸手可及,潇灑恣意,莫不如是!
颠簸是真的颠簸,暢快也是真的暢快!
比起她的神采飛揚,殷琢倒是關注着細微之處,隻是因為坐在顧胭身後,緻使他看不見她的表情是否顯現不适。所以禦馬疾馳一會兒,殷琢便勒了勒缰繩,潛冬便聽話地放慢了速度,變快跑為慢走了。
這處雖然寬闊,但到底不是正兒八經創立的跑馬場,地面沒有經過探查,說不定會有什麼石頭土坑,潛冬倒是不會摔倒,就怕太過颠簸,驚到了顧胭。
速度放緩了下來,顧胭從剛才一心體驗暢快的感受之中脫離,于是便注意到了别的事情。
比如現在兩人之間的距離。
太近了。
近到即便有風拂面,顧胭依然能夠感受到從自己身後傳來的、屬于一個男人的呼吸和身體溫度。
而身後人就像是毫無察覺似的,對顧胭說道:“許多人第一次騎快馬時會有目眩之感,更甚者頭痛嘔吐不止,非卧床不能愈,此後也再無騎馬的可能。我觀表妹似乎是适應的不錯。”
顧胭的身子稍稍前傾,握着扶手的雙手又緊了緊:“實在是表哥騎術得當。有表哥在,我便不覺危險,一心隻放在享受這難得的舒暢之中了。”
顧胭倒也沒有故意為了捧他才說的這些話,她心裡清楚自己不會出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能夠讓她如此放心,也真的是因為背後之人是殷琢。
若是換成其他會騎術的人帶她一同騎馬,顧胭恐怕都不會如此放心地讓自己全然享受其中。
殷琢聽她所言,輕笑一聲,卻也并沒有說什麼自謙的話。
身後男人的存在感強烈。單從外部看起來,兩人的姿勢實在親密,好像是殷琢将她環抱在懷中,下段裙擺與衣衫毫無阻礙地交纏,難分你我。
然而顧胭感受的分明,兩人之間的接觸少到可以忽略。他的兩隻手從她身側繞過,卻并沒有碰到她。無所依的衣擺相挨算不得什麼,真正能牽動顧胭心神的肢體接觸一直并沒有産生……或許剛剛在颠簸之中不可避免地短暫發生過,然而當時顧胭一心都在别處,壓根沒注意着。
于是顧胭便逐漸覺着現下的活動有些乏味。
她也不想再縱馬一番了,實在是這具身體皮膚嬌嫩,大腿内側隐隐有摩擦的痛感傳來,有點不舒服。
顧胭且等了一會兒,還是沒等來身後人更進一步的舉措,反而是腿間的不适加強了幾分。顧胭暗自撇撇嘴,徹底不想在此處逗留,便開口說道:“表哥,時候不早了,不如我們回去罷?”
殷琢沒有拒絕,勒馬轉身。
見他似乎有繼續這樣騎馬回去的意思,顧胭連忙出聲:“表哥,可否讓我先行下馬?”